“这眼神,几个意思?”难为这么个乖巧的小女子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话说,他这背上背着令人气恼的传言,还皆是拜他那未过门的小未婚妻——白姑娘所赐。
张三帐外捂着嘴,缩着脖子笑的欢畅,好男风,以前就传言小侯爷喜欢他家将军来着,虽然只是传言,但着实是娱乐了军中的众兄弟。张三笑的眼睛都眯上了,边笑着,边转身,一高大的黑影出现眼前,唬了他一跳,抖着唤道:“将军!”
江佑勍黑着脸出现在大帐门口,冷眼盯着他二人的后脑勺,寒声问了句:“这怎么回事?”
牧韫铮躲避他的视线,故意看向另一边,至于她,将个头发丸子对着他,死活不抬头的。江佑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少顷转身离开。独留他二人惊慌不已,追出门口。
承荥远望离开的高大背影,遗憾没有看见容貌,心中既激动又微微害怕。激动的是她终于见到他了,害怕的是因为他生气了,只听语气就知不太好。也不知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承荥立在门边,盯着远去的伟岸背影消失夜幕中,一副小媳妇模样惆怅落寞的唤:“表哥,他生气了。”
“自然是。”牧韫铮背着手附声回答。
承荥跟他小声商议:“是不是得哄哄?”
“去吧!”牧韫铮赞许的说。
“我去?”承荥惊诧,犹豫地问。
牧韫铮收回视线,与承荥对视,眼中一抹玩味,奇道:“那——依郡主的意思,是我去?”
承荥脑补了一下邪恶的画面,恶寒了下,小声说:“还是我去吧!”
她的男人,她来哄!
承荥一步一犹豫,百米的距离愣是耗了千米的时候才走到帐外,微弱的光照出来。承荥小心翼翼走到门口,打算扒着帐门边往里看看他在做什么,缓缓移动脑袋,瞧见他正腿倚方桌,抱着胸神色冷冷地盯着她。因背对着光,俊美的脸上神情越加冷酷。
“进来。”没给她留想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时候,直接寒声说道。凌厉的眼神和迫人的气势根本不容她置喙。
承荥没出息的被他唬住了,撅着嘴小心瞥看他不悦的神色,心中委屈起来。踢着脚下草地,带着脾气走进来。低头再也没瞧看他一眼,他面上的严肃将她心中缱绻情思吹淡,承荥再无半点重逢的激动与喜悦,好像又回到他离开的那一日,气氛僵硬凝结。
“什么时候来的。”江佑勍姿势不变,目光紧盯着她问。
承荥把脸摆向一边:“。。。”
“说话!”全然没有忍受她小性子的耐心,嗓音突然高了起来。
“不告诉你!”承荥哪被人这么训斥过,猛地转头呛了回去。
江佑勍长眉紧紧皱在一起,眉心明显的痕迹,眼眸眯了眯,危险的神色,朝门口高喊了声:“张三!”
“小的在。”张三咽了口口水忙进来听话。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佑勍冷眼盯着张三问道,眼神沉沉透着严肃。
张三极少见到他家将军这样,吓的紧张不已,咽了口口水斟酌措辞:“小的。。。”
江佑勍打断喝诉:“当这是哪?这是军中!明令规定不得携家带口,更不能出现女眷,你跟随我多年,怎么连军规都忘了!”
张三吓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不等他说什么,承荥抢了话头。
“你吼什么吼,不来就不来,呜呜——”但没说两句就捂面大哭。本是怕江佑勍惩治张三,这两个月听兵将偶尔言语中,知晓她的仪宾不似面容阴柔俊美那样好相与,易亲近。治军颇严厉,若有人违反军令,向来严惩不贷,铁面无私的。当初是她拜托张三将她带入军中,且张三时常来看她,命掌管炊事的伙头军长好生照顾她,这份善意她还没有报答他,万不能让他平白遭罪。可是一看到他眼中冰冷的寒光,面上严肃大怒的神情,承荥忍不住情绪,哭了出来。
张三小心抬头瞥看一眼他家将军铁青的俊颜,又看了眼捂面哭泣的郡主,跪在那抿嘴不敢多说一句。郡主果真威猛,是不了解将军的脾气,还是误认为性情会像这张面容一般柔美。
承荥泪眼婆娑哽咽道:“江佑勍,你混蛋,呜呜——”
委屈死了,她一路跟过来,走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没半点怨言,虽然是坐着牛车,可那也受了赶路之苦,风餐露宿的,还帮着料理兵将的伙食。凭什么这么对她,一想起他连封信也不回她,承荥更是委屈。
大半年没见了,一见面就冷脸相待,都说兵将疼老婆,出了名的,小别胜新婚嘛,怎么到她这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呢!每回找他都没好脸色,除了甩脸子就是言语暴力,她李家门儿下就不出她这么窝囊的闺女!你瞧她那些姑姑姐姐,侄女孙女那个不是在府中说一不二的狠角色,驸马仪宾大气不敢出一声的。难不成御夫之道的课程真得提上日程,可再有用的学术,架不住这马脾气暴烈,也忒不好相与了些。
你听听他这话哪是质问张三,分明就是在训斥她!
承荥的火气上来了,呜咽的说:“我不跟你过了!呜呜——”
她不要他了,给他卸了缰绳,他爱去哪去哪,指不定甩着尾巴,屁颠的去找那暗恋他的小表妹去了,反正江家满门上下都喜欢那姑娘,正好随了他们的意。承荥想到这,哭的梨花带雨还不忘翻个白眼。
她这一句刚落下,对面狭长的眼嗖得眯起,眸子里隐约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