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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太国舅与族中几位长老聊到深夜,因偷虎符调兵之事惊慌没了平日的镇定。阻挡邕王回京,这事日后追究起来,陆家可就完了。
听说焦急上了火,眼睛酸胀难受,头顶针扎似得折磨人,胸闷伴有轻微灼烧感,太医诊治了也不见好转。若是兄长倒下了,陆氏岂会再听她的指挥。陆太后又恐又慌又怒,没了主意,只能没用的嘶吼发泄怒火。
万万没料到邕王早有防备,竟召回了西北军,那群整日战场厮杀的军队自然不惧战事,异常凶猛。西北军是江家率领,常年驻守西北边疆,而江家出兵自然是要拥护邕王。胥门之变,他陆家也是出了‘力的’,江家岂会不知!从龙之功,新帝定记在心中。若江家要报仇,他陆家可能躲避得了?
还有绛羽侯卫极竟然活着回来了,武安侯个没用的老东西,称病不出府,只会认怂。还有祁将军那个老狐狸,摆了他陆家一道,早就暗自与邕王勾结。
陆太后一想起这些,越加不能平静,指着跪在下面的儿子,不甘的吼道:“你是我亲生的,嫡出的皇子,七皇子什么出身?贤妃又是什么东西,也能叫他抢了去!”
一想到这眼中多了憎恶之意,吼完尤不解气,抬手拾起茶盏朝泾王李乾成扔了过去,李乾成没躲,被砸了正着。
陆太后没想到他能不躲,自己也没真想打他,谁知砸破了额头,没一会有红色的血蜿蜒流出。
“哇——”小蔚璟被陆妃拉着,可毕竟是男娃娃,近来吃的又委实壮实不少。力气竟然大的拉不住,几欲挣脱陆妃的控住。
额头上的血流淌欢畅,李乾成也不去理会,好像没试着痛一样。声音没有起伏,低声说道:“母后,孩儿不愿坐那张椅子。”
“你——,哀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胸无大志的废物。”陆太后颓然向后坐倒,不敢去看他受伤的额角,又抹不开脸喊太医,头转向一边。
小葳璟冲上去抱住他父王,哭着问:“父王,你痛不痛,蔚璟给你呼呼。”
李乾成抬首眼泪,哄他:“父王,不痛,蔚璟乖,先跟着娘娘出去,好不好?”
“不好——呜呜。。。”小家伙被吓着了,拽着他爹的袖子哭了起来。
“蔚璟乖,先出去。”泾王一边哄他,一边跟陆妃娘娘使眼色。陆妃上前将小葳璟抱了起来,吃力的往殿门口走去,好在小世子没再扑通挣扎。出了殿门,交代外面的宫人去请太医,好给泾王包扎。
殿内
李乾成头也没抬,拿着帕子擦了擦有些骇人的伤口,痛意渐渐涌上来了,厉声说:“出去。”
因刚刚这番争吵,陆太后胸膛正剧烈起伏着,听儿子的低喝一怔。大殿没有旁人了,只余丽娘一位宫人。丽娘与陆太后对视了眼,太后维护的说道:“丽娘不是外人。”
“滚出去!”李乾成猛然抬起头,怒吼道。
陆后惊了一跳,他儿子从没有跟她动过怒的,除了九年前那次。
丽娘也惧怕的慌了手脚,瞥看太后一眼,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出去。可太后一时回不过神,泾王的神色又过于严厉骇人,她被太后捧着,在这中和殿也算半个主子了,没被人这么吼过,扫脸子,一时没了方寸。良晌太后也没说什么,只得不甘愿的低头离开,袖子中的手用力交握着,甚至捏的泛了白。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丽娘好歹是我的人。”这哪是说丽娘,分明是给她难看!
李乾成却没有心思与她争吵这些没用的,直接问道:“母后,太子攸臻与王皇后身下的二皇子,他们是怎么死的?”虽面无表情,可神色透着严肃。
李乾成一年前偶然遇到在母后身边当过值的宫女春娘,才出宫没多久。还是刚刚离开的丽娘姐姐,不同于丽娘的阴险恶毒,春娘善良,将她知道的众多秘辛告与了他。
虽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完完全全知晓了那些深宫污秽血腥,只觉罪孽深重,痛苦不堪。
“。。。哀家怎么知晓?”陆太后一顿,神色中微微一丝异样,却强装不知,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李乾成顿感失望,惊怒不已。大吼道:“母后!头顶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
陆太后终于展露出不自在,移开视线,不与他对视。
李乾成闭了闭眼,压下怒火,紧盯着首座的陆太后寒声问:“自桢儿之后,东宫再无所出,母后可知缘由?”
陆太后嗤笑一声,硬声答道:“呵,东宫的宫妃肚皮不争气,这也怨哀家不成。”
李乾成看着陆太后,久久不言,失望、难以置信的情绪涌上来。
“母后让儿子做皇位,可儿臣有什么资格坐在那张龙椅上!自从知晓身世,儿子连回长安都觉得羞愤,怕有一日世人知晓我并不是父皇的儿子,怕流言四起,怕母后印上****的罪名!”眼中的泪终于掉落,带着这些年心中的委屈与埋怨。为何,母后到底为何要罔顾礼法,做出此等令世人不容之事!
“放肆!住嘴!”陆太后霍然起身,面上不再蜡黄,终于有了红色,许是恼羞成怒。
“母后已经是宏国的太后,最尊贵的女子,还不满足吗?”李乾成悲然的注视着她,无力的问道。
又嘲讽的一笑,眼中蓄了泪光说:“是不满足做太后,还是想要干政!”
“你,放肆!怎么敢如此训斥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