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羲背着手,面无表情的站在树林迷宫的一处分岔路口。暗红色抹额将俊颜衬得更为英气,一丝秀发被风吹落,擦过宽阔饱满的额头,拂过高挺如刀削的鼻梁,也没有垂落的意思。眸光幽远深邃,静静看着面前的雪松长得苍翠茂盛,一声轻地不易察觉的抽泣声由远至近传到耳畔,顾公子立马转身向一边走去。
走出迷宫,入目的是一片竹林,中间有以供休憩的石桌石凳。空地角落里一个淡橘色身影蹲在那里缩抱着膝盖,小小一团与周围颜色不同,格外显眼。
“。。。”怎么哄姑娘,这大概是顾公子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难题。难为挑灯夜读、废寝忘食看了那么多书籍,此时全无用武之地。顾公子抬头望着天,徒然觉得无力。想着自己妹妹笙歌哭的时候,娘亲是怎么哄得,顾公子放轻脚步,走到那橘色一小团面前蹲下。说什么好呐,一是觉得词穷了,无声的自嘲一笑,正巧看到一旁成片的狗尾草,微微泛黄,叶鞘松弛,长杆支撑密绵毛尾,像是小狗的尾巴一样,微风中左右晃悠。
若是此时有人前来,便可瞧到有趣的一幕;一着锦服绣裾的姑娘,双臂趴在膝上哭的很是投入,不曾抬头看眼四周。千叶裙裾在地上摊开,像是绽放的花朵,妍丽夺目。而她对面,一米远的距离,蹲坐着个长手长脚的英俊公子,纤长有力的手指用一旁的狗尾草编织着草镯,眼睑低垂,神情专注。如此好笑的一幕却意外的和谐有趣。
顾公子边手中忙碌编制,边抬头漆黑长眸深深看一眼小公主的发姑娘是水做的,果真不假,这少说得一盏茶的时辰了,就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抱着胳膊,缩着小小的一团,哭的甚为委屈。
顾琰羲伸长胳膊,从草丛中又抵了两根,打算结上扣,可是一时又不知大小够不够,斜睨了眼对面从那宽大锦袍中露出支白皙柔嫩的小手,要怎么估量手腕大小她哭的那么认真投入,实在不忍打扰。小手还一直攥着个雕刻精美古朴图案的匕首,小巧精致,刀柄坠着蓬松流苏穗头,瞧着就不是凡品,想必刀刃定锋利无比,可做暗器,可用防身,便以携带。
这时,对面传来动物窜跑声,将趴着抽泣的小姑娘吵起来,打断她继续宣泄情绪。桦绱一抬头,还未来得及转头去找寻声响的位置,便被面前的人惊得一时愣住忘记言语。脑中一片空白,一脸呆萌,小脸满是泪痕,鼻头粉红,一双漂亮的瑞凤眼因泪水的浸染,变得更为水亮,睫毛一撮撮的聚在一起,甚显浓密。
“殿下,哭完了吗”桦绱目光忧伤,满是委屈,听到顾公子这句话,粉嘟嘟的小嘴控制不住瘪了瘪,水蒙蒙的眼眸中挂满泪水一时不堪重负,一滴清透的泪珠冲出眼眶,划过脸颊,滴落在绣袍上,摊开水渍。
“这是要给在下的吗”顾公子看着桦绱的神情和此时的模样,眼底浮了笑意,手轻触匕首穗头问道。
桦绱撅着粉嫩的小嘴,胳膊在顾公子说完后,嗖的背到身后。睁大眼眸,那里还浸着水泽,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正无声的控诉,你欺负我了。所以这是不给了顾公子皱了下剑眉,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但要极力忍住,憋的痛苦,清了清嗓子,说:“这把匕首,小巧古朴,方便携带,防身不错,在下一见很是喜欢,要不公主割爱给我,在下用这草镯换可好。”
桦绱一看不由得被吸引,这是什么她可从来没见过,是用草编织而成的,多不可思议。镯子中正央还有三个毛茸茸的穗头,像是动物的尾巴,左右流眄看到旁边的草丛,原来是狗尾巴草也可以编手镯,怎么做到的
“殿下喜欢吗不如与公主交换可好。”顾琰羲紧盯着桦绱的表情,轻声说道。
“。。。好。”桦绱想了想点头应下,本就是赠与他,虽刚刚有些委屈恼火,可是仔细一想,他也没说什么,就给他吧。自己还得了个好玩的小玩意,不亏。对面顾公子在听到这个字后,嘴角轻扬,一个浅浅的笑显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