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宫中
“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想法!”陆太后屏退左右,睨着坐在下首装闺秀的胞弟,皱起弯眉催道。
前些日在朝堂上的事儿她都听说了,传的沸沸扬扬,宫里面都在议论此事。这死了十年的人突然冒出来,能不吓人吗?听说众官员分为两派对阵,为了个罪臣之子闹得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哦,不对,是三方,还有一群幸灾乐祸看戏的。
听说最后久不言语的徐太尉竟然将矛头指向陆家、王家,私自让侍卫在大街上行凶,还能扯出威胁陛下安危这样的荒谬之言。
她想让徐家姑娘做泾王妃,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徐太尉是不是疯了,跟她陆家对着干!
徐夫人一直说‘小女年幼,怕耽误泾王’这样的话推拒,看来是没有想要结亲的意思。强扭的瓜不甜,她也知道,但碍于徐家太强盛,倒是可惜了。
“若不是太后想让泾王登基,臣弟又何故去偷虎符。”陆铭远白净的面上挂着讥讽,胸口堵着口气,语气自然不好,没了往日的斯文儒雅。
“你这倒是怨哀家了。”陆太后僵着脸,与陆铭远对视,最后还是相互顾着姐弟情面没有继续说出更难听的话。
陆铭远深知此时不是争吵的时候,那晚他听廖忠显说起,王家老三在龙葵商行遇上一位可疑的女子,声称是杜家女。他们怀疑可能是三家后人或旁亲,遂派了杀手,想斩草除根。不料想这女子身边有四位武功高强的人保护,个个武艺超群,有位十分像隐居山林的剑术高手。因王家派去的杀手出身武林,所以能认出来。
还有一名带面具的男子,受了伤,逃到刑部侍郎晏说府中。廖忠显与王庆郴便带着人打算前去捉拿,却没想到竟然遇见了陛下。
陛下是不是龙阳之癖他并不感兴趣,只想知道这名男子到底是谁,是不是认识的人?否则为何要带傩戏面具。
这男子没有离开晏府,是与晏说相识,还是——陛下。那是不是说,陛下要插手当年案件,之前就命晏说重阅刑部卷宗,又让沅引将施彤带走。陆铭远咬着后槽牙,握紧放在膝上的拳头,目光变得阴寒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若是,他们必须要早做打算,先下手为强,不能坐以待毙。
甘露殿
小太监进殿通报,说:“叶琞奭叶大人求见陛下。”
“琞奭,让他进来。”宣元帝,翻阅着牓子,顿了下说。
才见的面,还请徐太尉一起听叶琞奭的汇报,组织难民开垦耕种,减收赋税,重建家园。灾后重建算是圆满结束,知他这段时日辛苦,黑瘦不少,放了半个月的假给他,怎么又求见,可是出了什么事?正想着,人已经来了。
叶大人面容俊朗,但眉眼线条锋利,单眼皮黑长眉,眼神冷峻,薄唇似刀,对谁都是一副你莫要靠近的冷酷气息。
叶琞奭拜见:“臣,参见陛下。”
“爱卿不在府中休息,怎么又进皇城了,莫不是忙久了,闲不下来?坐。”宣元帝打趣道。
小太监将椅子搬过来,放到长桌前三步远的距离,请叶大人入座,而后退下。
“微臣有一事启奏。”那日因太尉大人在,他没有说,可思来想去,还是要告与陛下。本想昨日就来,偏偏舅舅赵谦和见他,给耽搁了。
“何事?”宣元帝收起浅笑,看向他。
叶琞奭:“恭王世子一直在宏国境内。”
恭王战败,畏罪自杀,那时先皇还在位,命陛下将恭王一党押送回京。陛下不忍,派他去护送世子逃离宏国。这事是线人说的,他也是才知晓不久。
齐府
书房窗前的茶桌,晏大人不请自来,与齐大人相对而坐。煮一壶茗茶,闻淡淡茶香,享受一份闲和宁静。
晏说放松肩膀,靠向交椅靠背,看对面沐浴在日光下的美男子。他自小对容貌不大在意,那是因为常听人夸赞他如何英俊帅气,相貌堂堂。人,向来是得到了的,就不太在意,俊美的容貌他拥有了,也就不那样关注貌美容丑这件事。可今日,近距离看了这位英俊潇洒的佳公子,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对容止上心的。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三国时的嵇康到底有多俊美,他没能有机会一睹君容。但他想,得有齐大人这般出众的美姿仪,才能被称之为举世无双的美男子吧!
“齐大人。”晏说看出他伤后的憔悴,不再耽误工夫,打算说明今日来的主意。没想到齐大人这张脸竟让他生出怜惜的心情!
“唤我齐域吧!”齐域直言。
那晚他被侍卫内力所伤,虽不至于落下什么后遗症,但还是有些扛不住,昏昏沉沉。期间隐约听见陛下的声音,可是被人点了睡穴,昏睡过去。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日辰时,好在他休沐,否则要耽误上早朝了。环视四周,陌生的地方,他费力坐起身,看到的就是面前这位晏大人正很有闲情的擦拭窗边那盆莹白幽香的茉莉叶,深情又真挚,好似在面对最心爱的姑娘。
晏大人回:“晏说。”唇边一抹浅笑,能令阳光都为之失色。
“齐域,翻案要证据。”晏大人眨动着漂亮的单眼皮,隐去笑意,面上变得冷肃。
“我知道。”齐域轻咳了一声,牵动伤口,一阵尖锐的剧痛,使得剑眉轻蹙,动作一僵。
“十年,实在太久了,证人、证据难以追寻。”有些事还是要提醒齐域一声,虽然他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当然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