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宅邸某处小院
突然一阵夜风吹起帘幔,许是看错了,轻纱之后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顾笙歌重新闭上眼睛,少间,总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又忍不住睁眼,就这刹那间,有人捂上她的嘴。
“唔——”顾笙歌睁大双眼,震惊的望着面前黑衣人,他遮面,看不见容貌。
“别怕,是我。”黑衣人拉下遮面黑巾,露出真容,可是屋中晦暗,顾笙歌又惊吓万分,一下竟没有认出是谁。
黑衣人欲再解释,忽觉凉风吹来,等他想起身躲避,已经晚了。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他脖颈上,身后出现了一名武服男子,一身暗色衣袍,武艺超群,神出鬼没。一霎又有两名暗卫悄然出现,在轻纱帘幔后,身形若隐若现。
这几人一直在东间耳室,他还以为是守夜丫鬟,暗卫呼吸吐纳故意没有规律,做沉睡状,是他大意了。以为保护顾笙歌的都是自己人,可他也忘记表明身份。若不是他主动拉下黑巾,与顾笙歌的这句对话,恐怕今夜直接就呜呼了。
“是谁派来的。”武服男子冷声问道,刀刃紧贴蒋雨霖的脖颈,只要轻微移动,就能见血。
“误会一场,我是齐域派来的。”蒋雨霖忙自报家门。
即使知道身边有暗卫保护,可笙歌还是被突然冒出来的三名暗卫惊了一跳。从惊吓中回神,眨动下眼,小心问:“你是——玉琳!”
她的声音太过陌生,好像男子一般。
蒋雨霖静静看着她,轻轻扬了扬唇角。
“姑娘认识?”持刀暗卫出言问道。
“是。可否让我与她,单独谈谈。”或许是——他?
蒋雨霖侧头看了看立在门框边的三名暗卫,问:“这三名暗卫是——”
“江将军说得派人跟在我身边,贴身保护,虽不太方便,可是为了安全起见。。。”笙歌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蒋雨霖侧面。
蒋雨霖了然,听师兄说起宣元帝已经知晓他们的身份,并派了人守在顾笙歌身边。看这几人的武艺,恐怕不是江将军派的,而是陛下派的吧!
蒋雨霖转过身,视线回到笙歌这边,是消瘦了些,毕竟与在公主府养尊处优时不同,从袁州赶来长安,舟车劳顿又担惊受怕,难免有些憔悴。柔声问:“姑娘可好,有没有受伤。”
笙歌盯着他看,并没有作答。目光扫过面前这人的身形,胸前已经没有了伪装,一马平川!再回到脸上,五官的确如女子般清秀,只是如今没有了妆容遮掩,人中处是因烛光晦暗的缘由吗?泛青的颜色是那样明显,这绝对不是女子该有的。原来,他一直在骗自己。
“你,是男子?”笙歌冷下脸肃声问。
“。。。”已经隐瞒不,再说也该告诉她真相了。
“你兄长。。。后来上山拜师学艺,我与他师出同门,是他的师弟。后来打听到你在荣安大长公主府,他叫我到你身边,护你周全。”蒋雨霖低下头,将事情经过大体说了下,末了还抬头瞟看一眼她的神色。
“所以你一直骗我。”笙歌僵着脸质问。
“都是为了能混进公主府,才出此下策,望姑娘海涵。”蒋雨霖心中好一顿念叨师兄,当初逼他女扮男装,如今说出真相,也不过来帮他解释一下。
沉默了好一会儿,笙歌低声问了句:“兄长可有受伤?”
那晚他们分开,就再没见面,也不知道三哥受没受伤,尉迟先生他们又在何处?
“皮外伤,已无大碍。”这才是今日要说的重点,一早师兄交代过的。
笙歌侧首一边,不去看他,又问:“尉迟先生他们呢?”
蒋雨霖自知理亏,不该欺骗,看顾姑娘的表情、动作也知是在生他的气,可天色渐晚,也不方便多做解释,毕竟门口还有‘门神’盯着。只得犹豫着小声回答:“阿九在养伤,尉迟先生与严叔一直没有消息,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师兄让你不必操心这些事,哪里也不要去,听江将军的安排。”
次日宫中
今日下朝早,宣元帝回甘露殿,在正殿召见齐域。
殿内御窑金砖被擦的透亮,能倒影出宫殿上的景象,如同一块巨大的水镜,映照出殿内的富丽奢华。
宣元帝坐于桌后的主座,正容亢色,长眸盯着面前的一摞书许久,才出言打破低沉寂静的气氛:“这消息怎么传出来的!”
这种秘辛消息,竟然被传的满城皆知。谁传出来的,消息又是否可靠?若是真的,桦绱必然有危险!早在齐域禀报前,今早就听沅引提起,只不过临上早朝,不得不将此事稍后再议。没想到,一下朝,齐域便来求见,提起此事。
齐域抬头,如实陈述:“微臣还不知,命人去龙葵商行打听,商行管事也惊讶,说是从镜州传开的。昨日,管事就听堂中来办理事务的客人议论此事。”
良晌,宣元帝矜贵英气的面上满是冷肃,面无表情的问了句:“你怎么看?”
“龙葵商行有几百年历史,规矩森严,怎可能将客人的消息散播出去。这件事的影响以及后果,商行又岂会不知。再者,去龙葵商行开柜取物,得有信物,而杜家的那些信物”长眸一沉,寒声说:“都在臣手中。”
宣元帝看向齐域,握了握拳,猛地用力闭眼,压下千言万语,睁眼微微抬高音量,吩咐:“立刻召辛彻进宫!”
“是。”门口侍奉的宫内总管沅引招来小太监,前去卫所宣召。
正此时,侍中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