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言重了,我院里的丫鬟随意出府的确不对,回去后是要好好调教的。我听说爹爹正在着手查姐姐失踪一事的缘由,可有什么眉目了?”绕来绕去,终于还是说到了重点。这才是她来玉溪园的目的吧?
戚玉故作愁容摇头道:“未有线索,一切凭爹爹调查吧。”说完打了几个哈欠,看起来睡意渐来。
既然人家都有意赶客了,静姝也不必多做停留,再随便寒暄几句后,带着碧沅离开了。
走到玉溪园外,来到一条林阴小丛中,碧沅回头张望了番,在她耳边不满道:“小姐你看到了吧?她那样大的做派,倒像是瞧不起咱们似的。”
静姝脚步停下,双手捏着手绢渐渐攥紧,眼中似有思量,嘀咕念道:“她那可不就是……瞧不起咱们么?”
一个不知去了何处,又从何处回来的闺阁女子,哪里还能有什么清白?
静姝眼中一狠,既然戚玉能安然回来,接下来就要走她的第二步棋了。
府中万籁俱静,忽然一声怒吼打破了这份寂静,菊园中的烛灯骤然一亮,戚建瞬间从床上蹦跶起来。
他外裳胡乱披在身上,跳下来连鞋子都穿不整齐,就那样踩在地板上,指着床榻上的陈蓉气的半天咕哝不出来一句话,最后直接跺起脚来。
“你你……你们陈家当真以为我戚建官威大是不是?”
“我早前已经帮过他一回!帮过一回啦!还托我的关系在酒楼给他找了份差事,这些全是看在你的颜面上!要不是你为我生儿育女,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更别提帮忙了!”
“可你那哥哥倒好,死性不改!如今欠的钱,谁去还?”
一声又一声怒骂让陈蓉羞愧的抬不起头来,与她一起睡觉的雪丫头被怒骂声惊醒,直哇哇大叫。
陈蓉一边安抚雪丫头一边抬眼看向戚建,眼中血丝更甚,颇为可怜。
戚建本念着,离开淮安这些日子都不曾见到陈蓉,想着回来第一日就到菊园中歇息。
总觉得没有回阳县老宅对她而言是个遗憾,因此想着弥补,开始两人都好好的,上榻临睡前陈蓉与他说起话,才得知陈盛又在外面欠了银两。
先前那一百两银子白白给他们陈家,已经算是恩义道德,如今又欠下几百两,难道还要他戚家来帮忙还?
“老爷不必如此大怒,既然不愿意帮忙,就让我那挨千刀的哥哥自己想办法吧。”
戚建顿时又怒道:“自己想办法?他分明就是一个市井顽固之徒!能想到赚钱的办法还去赌博做什么?你可知赌博的水有多深?再说他陈盛能想到什么办法?”
说着说着陈蓉也怒了,将雪丫头抱在怀中站起来在房间踱步,说的话尤不刺痛戚建。
“老爷最担心的,还不是怕我陈家连累戚家?即如此,日后陈家有什么事情,便不用再知会老爷了!”
“你……冥顽不顾!”戚建真是气的吹胡子,陈蓉乃一介妇人见识浅短,哪里知道陈家既然跟戚建有牵连,若出了事肯定不能各自脱掉干系!
陈盛本就是市井之徒,要是因此走上绝境惹来祸端,他们戚家不白白跟着受牵扯?
他如今前程是这样了,再没有上升的空间,可膝下儿女们都未长大成家,谁不想日后托付个好人家?万一因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粥,他……他不得悔死?
“老爷不用再骂我了,陈家的事与老爷再无瓜葛即可!”自上次失去管事权以后,陈蓉是第二回在戚建面前如此硬气的说话,她心中憋着一股气,怎么也释放不出来,娘家哥哥来逼迫她拿钱,老爷又不肯出一分钱,要她在中间为难该怎么办?
戚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陈蓉又啪嗒啪嗒开始流泪,雪丫头像是感应到娘亲不高兴,也就没再哭闹。不过菊园的动静,惹来了谢鸢。
她素面朝天,随便披了件外裳过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经打听才知道是陈家的烂事。便也没了法子,跟灵绣提着灯笼又原路返回。
次日家中难得一起用早饭,所有人都在饭厅中,因着戚建要上早朝,所以早饭早了半个时辰。
席间谁也没有说话,除了戚建时不时的问起青哥儿和嘉哥儿的事情,除此之外都很安静。
陈蓉姗姗来迟,眼眶通红,看样子是流泪到深夜。众人早间都听闻了,各自心知肚明,都没再说什么。
戚建吃完早饭就出门早朝,留下一屋子女眷还在慢慢吞咽。
谢鸢吃了一半没什么胃口,拿过手帕擦了擦嘴角,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看向陈蓉道:“昨夜菊园中动静极大,我来看过以后,瞧见老爷在里面就没有打扰,不知道因何事吵闹?”
陈蓉喝粥的动作一顿,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漫不经心道:“一些私事罢了,夫人没必要连妾身跟老爷的墙角之话都听吧?”
戚玉和明姨娘对视一眼,最终选择默默吃饭,静姝则像没听到似的,还叫碧沅给她夹蛋黄包。
谢鸢道:“是吗?若是些房间私事倒也还好,可要是关乎咱们戚家的事,损害到戚家的利益了,我这个夫人也不是白当的。”她冷笑着顿道:“上次陈家拿走我们一百两银子还债,老爷没说什么,但府中管理财政的是我,姨娘还是想想,我对此是否有意见吧?”
陈蓉瞪大了眼睛,当即放下筷子没了胃口:“那银子……是五年前老爷给陈家的。再说老爷都没有意见,夫人又在妾身面前说什么?夫人难道忘了,当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