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感激她误打误撞为自己洗清嫌疑。后面堂上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因为已经提前离开。
阿清留在了最后,据她所说,翠枝达到目的了。
陈姨娘被责罚禁足,戚管家因此丢了饭碗赶出府去,而她恢复了自由身。
翠枝出府的那一天,只有阿清去送。说起来真是滑稽,以前明明跟陌生人一样,居然能到送别的地步。而以前关系不错,口口声声称为姐妹的人,可以反目成仇。
阿清经常说自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所以才会对她感到同情,而碧沅……自作自受吧,都是可怜人。
听说后来戚建拿着藤条进去翡翠轩,让所有丫鬟们守在院门外,关上房门狠狠责罚了静姝。
后来的好几天,更是连地都不能下,清洗等私事还要丫鬟们伺候才行。
陈蓉知道女儿犯了错,再想包庇也不能,更何况老爷失了官职正在气头上,多说多劝只会让他更加恼怒。好在她巧舌如簧,在戚建面前更是善解人意的模样,两人关系倒是没怎么破坏。
御史府的牌匾没了,戚家的荣誉也没了,戚建用了整整五天的时间才消化这个事实。
而后迎来的第一件喜事,便是谢鸢有孕。
进府五六年,总算怀上孩子了。
晚些时候请连大夫亲自检查过,确定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子。
两个月……算算时间,便是回阳县之前就有了。后来府中生出很多事端,到处都要她这个主母来操持解决,烦心事一大堆,连月事推迟都不知道。
谢鸢老母亲的心总算能放下,当天就差人去谢府报喜。尽管戚建膝下有儿有女,但谢鸢怀孕还是能让他非常高兴,毕竟是嫡母所生,孩子地位终究不同。
只不过他没有朝廷俸禄,再养不起一大家子人,府中的吃穿用度都要一再削减。
原先被孟随抓去衙门的仆从丫鬟们好好的被送回来,戚建盘算了下,既然要削减用度,各院的丫鬟仆从们也该削减出府。于是叫谢鸢准备好他们的身契,再一一打发些够近期生活的银子,将近赶一大半人出府。
玉溪园里也裁人,可戚玉左右就俩丫鬟,一个阿清一个春柔,戚建也没忍心再裁,更何况再过几天就是阿清嫁人的日子,到时候只有春柔贴身服侍戚玉了。
坊间传来消息,说定兴侯要归来了。
皇上听闻他收服姜族,扩大了大魏领土,亲自下的口谕要为他接风洗尘,并且举国欢庆三日,当作祝贺。
戚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准备着手阿清的新婚,绣坊送来的嫁衣格外精致,是之前就定做好的,叫旁人看到还以为是哪家小户人家的小姐出嫁。
由谢鸢亲自出面,约见了丁家人,两方将彩礼嫁妆通通说定,日子定在六月初三。
现在已经是五月底,再有五天左右阿清就出府去了。
阳县途中出的事阿清还没忘呢,觉得春柔照顾不好戚玉,每到空时总要跟她念念叨叨几句,无非就是跟念经似的传授伺候主子们的诀窍。
说的好听些事诀窍,其实就俩件事,会看眼色和有一颗护主的心。
阿清完全可以放心,这两样春柔都有。
“说来也奇怪,皇上何时跟侯爷关系亲近了?还特地为他接风洗尘,排场会不会太大了些?”春柔与阿清在收拾衣柜,刚好换新季,打算把陈旧的过时的衣裳都拿去扔掉。
戚玉则抱着一本戏文看的津津有味,讲述着一段关于前朝后世的爱恨纠葛。她院中从不会有这些杂七杂八的书籍,肯定是莫隐去外面借来看了没还的,不过拿来打发时间还是好的。
小侯爷……漠北一别已是很久未见,他终于要回到心心念念的淮安了。
可喜可贺。
府上新来的管家姓何,叫做何滨,年纪比戚建要稍微大一两岁,人看起来忠厚又老实。据可靠消息称,何滨是谢府推荐来的,大抵是觉得谢鸢好不容易怀有身孕,身边没个知根知底的人服侍不放心。何滨好像还是谢府的远房亲戚,具体的没有剖析。
这天,很久没有联系过的薛巡来到戚家拜访,走到府门外面,看到曾经悬挂上面的御史府三个字,成为普普通通的戚家二字,很是感叹。
八月秋围,只有两月的学习时间,居然还来戚家拜访,戚玉有一大堆理由说他。要知道薛巡若能在秋围中夺得头筹,沂国公脸上有光不说,在淮安城中更是能闻名。
“到时候,估计又会有不少女儿家梦你做夫婿呢?”戚玉捂嘴笑,她没少打趣薛巡,次次都能说的他面红耳赤。
薛巡一向正经,又被家里保护的很好,便是耳边脏话混话都没听过,在戚玉面前只有被调戏的份儿。
“她们梦她们的,与我何干?阿玉,如今你们家……戚叔叔可有想过日后生计?”他还是很关心戚玉的,毕竟两人青梅竹马,即使都长大成人也没隔阂,私底下都说将来会是金枝玉叶的一对儿。
生计……确实是大问题,其他人暂且不说,府上的孩子总要保证吃穿不愁吧?凭着多年来攒下的积蓄,能将就几个月,日子一长没有金钱来源可不行。
戚玉道:“我伯父在阳县从商,不日举家都要来淮安,爹爹准备跟他老人家取取经,也准备从商。”
薛巡抿唇点点头,不管如何,只要有收入来源就行。他在府上闭门学习多日,若非下人们说起,还不知道阿玉家发生这等大事,戚叔叔将来的路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