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就好,晚上我组织你跟他们见面,现在先好好休息。”苏瑕说完,目光落在他的左小腿上,顿了顿又道:“我差人给你做一副护腿,从膝盖到脚踝都能保护住。你刚来军营很多事情还不懂,万一出了差池皇上要我的脑袋怎么办?”
萧景知道他什么意思,左腿扭伤过,怕留下后遗症。远隔淮安几千里,只有苏瑕能让他心上多谢温暖。
不过他想到一个问题:“护腿你会做吗?”
苏瑕很坦然的摇头:“我一个大男人会那些东西做什么?军营里有个女孩,手脚挺利索的,到时候叫她给你做一副。”
“那我不要。”他想也没想果断拒绝。
苏瑕奇问:“为何?”
萧景不自觉扬起下巴,看向别处眼神尤其傲娇,他念着淮安的戚玉,自然不愿意接受经其他女孩手的物件。
“反正你别管,只要是女孩做的我都不要。”
丢下一句话躺回床上,不想再看苏瑕,干脆翻过身背对他。
“呵!你小子挺倔呀!”苏瑕只道他年少懵懂,面对女孩青涩羞愧,压根没想到心有所属这回事上。既然他不要,便也不用再劝,反正伤着腿是他自己的事情!
苏瑕一走,帐篷重新归于安静,萧景赶紧平躺端正,侧着身子压到伤口实在太痛,他也只是在苏瑕面前逞下英雄而已。
不过……要是玉丫头真给他做副护腿就好了。可她年纪太小,恐怕连针都拿不稳。
晚上苏瑕又进来,检查伤口又敷药后,给萧景备了一副盔甲,说不定哪天就打仗了,早备着总无事。
萧景早已穿戴好衣服坐在床边,脸色虽还有一丝苍白,但已好了很多。
“外面的弟兄们都是粗人,一会要是言语上有得罪的地方,你别忘心里去。”苏瑕率先给他打预防针,年轻小伙子都气盛,万一说的不对打起架来,吃亏的还是萧景。
萧景默然。
他知道,在帐篷里睡了两天,恐怕早有人看不惯自己。既然这里有太后的人,就一定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行了,跟我走吧。”
夜晚的军营像只沉睡的野兽,安静却也警惕,将士们吃过饭围坐在火堆边,无数个迷茫的夜晚都是这样在火堆边上思考人生。
苏瑕将萧景带出来,指着坐在地上的将士们一一介绍,介绍都是主将副将,无名小卒太多,也不用一一介绍。
“哟,小侯爷睡醒了?”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出声,大伙一股脑的哄笑起来。
昏暗中萧景没有回答,他沉着脸扫向火堆边上的每一个人,随后大伙让出个位置给他坐。
“都说了好几次,他是受了箭伤昏睡过去,你们怎么就听不进去?”苏瑕打着笑哈哈说,又指着对面一个大块头给萧景说:“喏,那是管理军营的大将,司马项大将军,是皇上曾亲口赐封过的。旁边是一些副将,暂时不用记住他们,以后熟了想不看见都难。”
司马项紧挨着的一个副将名叫王浪,他是曾跟过先皇的人,也受过不少功勋。可在战场上再多功勋又如何?人家都城一个定兴侯的头衔,都能随随便便给一介平民,说起来多少有些可笑。
“一点箭伤就受不了了?像个娘们一样,还到营中来做什么?”说话的便是他。
苏瑕打圆场:“王副将这话说的,难道你被捅了致命一刀后,还能继续上战场不成?”
他一说完,其他人也跟着乐呵起哄。司马项跟王浪关系交好,平日里军营没人敢忤逆他俩,如今来了个大将军苏瑕,倒是将他们治的服服帖帖。也对,陈年的老将军怎么能跟年轻的新贵将军相比?
如果不是因为萧景,苏瑕是不会被吩咐到这种地方。
皇上终究是不放心他,身边总要跟个得力的人。
南岳站在帐篷门口把守,看着主子被大家伙取笑,心里很不情愿。眼下他们别无他法,主子只有越来越强大,才能不被人轻视。
苏瑕抵了一句,王浪便没再说话,可他对萧景很有意见。刚一安静,又有人开口说话了:“此地荒凉不堪,尤其风大,强劲风的时候,有些帐篷也会连根拔起。小侯爷以后要锻炼筋骨,增加些力气。”
说话是是司马项,他这是建议,并未针对任何人。
萧景点头算是应下。
来漠北前他了解过,他们所在的军营名叫孤狼,是漠北的前线。还有一处城池在离孤狼军营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那座城池便叫漠北城。城内全是大魏人,也有少部分人是从漠北以外的地方过来,不过要想在大魏境内定居并不容易,得通过官员重重关卡的筛选才行。
“漠北城内那些当官的,只晓得喝酒吃肉,哪里会管我们前线的生死?昨天兄弟们进城采办,听见城墙外的将士们说我们是……”
司马项听出端倪:“说我们是什么?”
一开始说话的那将士不吭声了,内心觉得有些委屈,后又才如实说道:“说我们是他们养在前线的狗……”
“他奶奶的放肆!老子们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在后面享受作乐不说!还他娘的骂老子!”王浪猛地站起来,手上原本把玩着树枝,一句话说完,气的将树枝当刀剑舞了又舞!
司马项脸色很不好看。
说话那人不敢再吭声,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就因他所言,整个军营的将士们都闹腾起来,非要让骂他们那人站出来赔礼道歉。如果赔礼道歉不行,直接拎过他的脑袋砍下拿去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