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沅上前一步,也很护主:“是你下车之后说的!难道小姐们讲话,非要当着你一个奴婢的面不成?”
“好了不要吵了!先找人要紧。”戚建稳住局面,让戚老夫人和谢鸢进去马车等,可她们偏要任性不肯进去,说要眼睁睁看着戚玉回来才行。
队伍在山上搜找了大半个时辰,始终没找到人,戚建开始怀疑她到底是自愿出走还是被歹人掳去?静姝也帮着找了一圈回来,微微喘着气说:“爹爹,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离阳县只有半日的路程,不如先回去,然后报官让官老爷帮我们找人?”
戚建直跺脚:“报什么官?你老子我就是官!先不说报官能不能找到,光是这事传出去,对玉儿的名声就不好!找着了是万幸,找不到又该怎么办?”
静姝被说的垂下脑袋,那边戚老夫人左右思量后,觉得她没说错。照家仆这样畏手畏脚的找法,不知得找到何年何月?不如回去阳县,让戚德派人手重新再来找一遍!
总而言之不能报官,如果真的找不到,就当人没了。可若是找着回来了,消失的那段时间,对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而言,足以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回阳县以后再来找人。谢鸢起初不愿,闹着嚷着不找到戚玉不肯走,最后戚建在她面前发誓,要找不到玉儿,头顶上这官差,他不要也罢!
对戚建而言,官途就是命途,他一辈子辛辛苦苦就是为了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眼下他能拿官位保证,就一定会找到戚玉。
谢鸢红了眼眶,往日在戚建面前如何嚣张跋扈,今儿个都倔强不起来。多年相处,玉儿早已是她亲女儿,凭空丢了,叫她如何不伤心担忧?
戚建抱着她安慰许久,哄着劝着进了马车,原本一上午的路程,足足缩短一半时辰,在巳时末到达了阳县。
戚德早已带着家眷在府门外等候,见到母亲和弟弟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戚建拉进府里。他奇怪,还未开口戚建先道:“你府中上上下下,一共多少个仆从?”
“兄长发生什么事?我府上一共加起来有二十多个,不过有一半都去城郊送货,目前在府上的,只有十余人。”从他们一落脚戚德就发觉不对,兄长面色严肃,嫂嫂眼眶通红,连母亲也满脸忧愁。而马车上的人都下来完了,也没见着玉丫头,往年她都回来,没哪一次缺席过。
十余人?还没他随身的仆从多。不过也不能勉强,对戚德来说,府上有二十多个仆从,也是小富之家。
县城上都是思想落后之人,戚建怕此事传出去对玉儿有影响,让戚德不要声张,先把府上十余人交给他用一用。
了解事情经过以后,戚德也尤其紧张,他虽然作风不好,但口风极严,不会随处去传。戚建领着那十余人,对他道声谢,再叫上随身的仆从,再次出发寻找。
进入阳县戚家的一干人等,经戚德嫡妻王氏盛情款待,正午宴席上大鱼大肉伺候着,戚老夫人和谢鸢怎么也提不起胃口,王氏以为她们劳顿奔波累了,用过午饭后各自安排房间歇息,等晚些时候再去见面。
倒是静姝兴致不错,她知道爹爹又去找人了,看着他们一个个急躁不已乱了分寸,简直不像大户人家所为。
王氏见她还不去休息,以为是下人没安置妥当,赔笑般的说笑几句打发气氛。从戚建跟萧**成亲时起,阳县戚家就跟淮安戚家隔了好几条道,每次回来,生怕哪里招待不周,要知道多个亲戚多条路,如今膝下儿女尚且还小,以后日子还长着。
“大伯母客气,我只是想到路上发生的一切,心中久久不能平稳。”静姝捂着心口,坐在最近的椅子上,碧沅轻轻拍她的背,像真没吓到了似的。
王氏听那话锋不对啊,怎么就……久久不能平稳?还有,路上发生了何事?她左右四顾,也憋着一个疑问想要知道,将下人打发出去,亲切喊着大丫头:“可是路上发生什么事情?往年人都齐齐来的,今儿怎么少了玉丫头?”
静姝一听,眼眶晶莹,忙拿手帕擦拭眼角眼泪,欲言又止。王氏见状心中一惊,难怪戚建一回来就索要府中仆从,母亲和谢鸢也都面露愁容,莫非真是玉丫头……遭遇什么不测?
她拉着静姝的袖子,急急想要知道,好奇心一旦被激起,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了。
静姝张了张嘴很不想说,纠结犹豫的看向王氏,最终下定决心放低声音说道:“大伯母,我当你是亲伯母,才愿意说给你听。你可千万……要守口如瓶啊!”见王氏神色严肃又乖张点点头,复又道:“是我那苦命的姐姐,在路上,被歹人劫持了去。如今生死未卜,杳无音信。”
王氏听后果然大惊,一下子站起来,难怪不得大伙儿如此低迷,原来是玉丫头丢了?可那阳县附近都没听过有什么歹人,实在蹊跷。
碧沅见她正如意料中震惊,更加添了把火:“我家小姐念及姐妹情分,担忧不已。大小姐平安回来还好,倘若被那些歹人……我们是没见着歹人的面容,不过从魁梧的身形就能断定,大小姐是……凶多吉少了。”
言外之意就是,歹人身形魁梧,且是男子,戚玉落入他们手中,就算有幸捡回来一条命,那女儿家的身子,还能保得住吗?
王氏捂着心口轻拍几下,嘴里直道难怪难怪。
“你爹爹已经差人去找,想必……不会有事的。”她最后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