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是熟人,也就不用提防,现在已是午时,再过几个时辰就能见到侯爷,戚玉内心有点小激动,是那种与亲人重逢的激动。
当年分开时她尚且年幼,斗大的字也不识一个,如今都成大人了。
苏瑕说到做到,当着戚玉的面放飞信鸽,不出半日就能到达阳县。
而此时的戚家老宅,已乱成一锅粥。
戚玉走丢的消息不知被何人传了出去,街坊巷道之中,皆谈论此事。人人一张嘴,各自添上一句话,就能将白的描成黑的,戚建震怒,坚决要彻查放出消息之人。
夜色慢慢沉下来,戚老夫人与谢鸢还在担忧之中,既然事情已经泄露出去,最可靠的办法就是报官,让官府一起找人。戚建无可奈何,也只得如此。
碧沅从前厅打听消息回去,幸灾乐祸说了一通,那位大小姐只怕回不去了。静姝正对镜梳发,未带任何首饰的脸,更显素净。她们住在老宅内院的一间客房中,晚间时候王氏还过来询问需要些什么东西,可静姝知道,她本意根本不是如此。
想必消息是王氏散布出去的吧?静姝嘴角冷笑,她有意告诉王氏,就是为了等候此刻。王氏向来八卦多嘴,就算听到一丁点儿事情,也根本守不住。
她膝下有两女,皆十三十四左右,也快到打发的年纪,不过什么没学到,净学会了王氏那样的口舌,心中藏不住任何事。
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还有什么事情传不出大小姐真会出事吗?”碧沅还是有些不肯定。静姝冷眼扫她,轻蔑哼道:“我让车夫把她扔下悬崖,就算上天要她不死,也回不来了。深山之中地势复杂,我们都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从未独自外出过,谁知道山林中有什么人?你觉得她若大幸捡条命回来,会清白吗?”
静姝不怕戚玉回来,而是眼巴巴期盼着她能回来。到时候,就算浑身都是嘴,又能争辩什么?外人还不是任流言蜚语摆布?
“小姐好心思。”碧沅不禁感到佩服,她一直都知道二小姐如何冰雪聪明,只是在府中往往被大小姐压一头。尤其是在夫人进府以后,老爷对陈姨娘和二小姐便不再像从前上心,她作为丫鬟也时常看不下王夫人会把你供出去吗?”
静姝很肯定的回答:“不会。她方才来我屋里,其实不是问屋子里需要什么东西,而是心虚。我知她从来都是大嘴巴,有什么说什么,我不追究她,还想供出我?”
她猜的没错,王氏来的确是心虚。
不过一下午的功夫,连王氏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传遍整个阳县,她明明只告诉过兰儿和晴儿两个丫头,不知道是谁听了墙角,她要是知道也断然不会轻饶!
戚兰戚晴便是王氏的嫡出女儿,她们长的娇俏,不过自小与戚玉不和,虽然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萧**。两姐妹还小的时候,恰逢萧**带着戚玉跟戚建回老家探亲,戚兰人小不知所言得罪了她,戚晴为了给姐姐出气,想着法儿的整戚玉,于是萧**有言:“如此一双女儿,便是长大成人,也终学不会度量二字怎写。”
两家的梁子因此结下。好在戚德未曾介怀,对待戚玉还是一同往常,王氏就打从心里不喜萧**,后来听说她病逝的消息,还连着高兴好几天。
碧沅服侍静姝睡下后掩门出去,却在走廊边上听到几声咕咕,她左看右看,在假山石旁看到一只灰色的鸽子。细细一看,鸽子腿上好像绑着什么东西,走廊灯不太亮,看的不是很清楚。
她自己不敢起来那鸽子也乖,见有人逮它,不飞也不叫,好似等着去抓一样。
“碧沅姑娘你看,这好像是只信鸽。”小厮取下小卷卷的信纸,来没来得及看,碧沅一下抢过去,信鸽?谁会给老宅写信?
她打开一看,上面只有简短一行字:平安无事,勿念,戚玉留。
碧沅当即眼神一慌,怒瞪小厮几眼,顺便把鸽子抢过来,故意凶巴巴斥道:“谁允许你闯内院的?快出去快出去!今日之事,你要是胆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家小姐绝饶不了你!”
小厮一脸冤枉,且无奈的挠挠后脑勺,明明就是他在外面打扫卫生,然后被叫进来抓鸽子,怎么变成他擅闯内院了?
“还不快走?”碧沅再次狠道。这下小厮再不停留,几步跑出去了。
一手抓鸽,一手拿信,碧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大小姐是如何弄到这么听话的鸽子?
当下不是思考的时候,她重重敲几下门,听到里面静姝念念叨叨着,不情愿爬起来开门,正当要训斥自己的时候,碧沅举起双手学会了抢话。
“小姐,糟了。”
静姝困意渐来,还打着哈欠,连眉梢里都是嫌弃:“什么糟了?是你爹跑了还是我爹跑了?大惊小怪!”
碧沅很镇定的回答:“谁爹也没跑。是……大小姐好像平安无事,你看,这是她传来的信纸。”静姝不耐烦接过,待定睛一看,立马不淡定了,举着信纸问:“哪儿来的?鸽子送来的?”
碧沅很郑重的点点头,虽然她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确实如此。
“等等我先捋捋。先不说她为何相安无事,光是凭空出来的信鸽,是如何送到咱们这儿的?”静姝也傻眼了,难道戚玉被人救了?还是一户养有信鸽的人家?
“信鸽在哪发现的?还有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知道吗?”她步步紧问,如果戚玉相安无事,信鸽便是她给家中的一剂安心丸,为的是不让爹爹母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