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见到猛然倒地的人儿,正在与之对峙的鹄纭瞬间失了原有的冷静,猛地转身抱住那个脆弱的人儿,失声喊道,全然忘了这番呼唤是否会引起凤琰晖的怀疑。
刹那间,曾经难以遗忘的一幕猛地浮现于鹄纭的脑海中,那坠海前的错愕与不甘,不断啃噬着他的心灵,令他生了恐惧!他不愿,再莫名失去这一切了!
丫头?这声呼唤,却让凤琰晖瞬间回过神來,他缓缓放下手中冷剑,垂眸看着躺于鹄绯中的黝黑“男子”,心中的复杂情绪顿时席卷而來:
原來,方靖真的是紫儿!她,真的沒有坠湖而亡,她还活着,呵呵,她真的还活着,甚至与他一同生活了半个多月,真是太好了!惊喜的凤琰晖缓缓起身,欲弯身抱起昏迷的樊瀞,却被身旁的鹄纭拦住了。
“让开!”冷眼看着阻挡于前的手掌,凤琰晖有些愠怒地微眯起眼眸,丝丝冷意绽放其中,若不是考虑到眼前之人与他有着十几年的主仆之情,但就他隐瞒实情,以下犯上以及罔顾命令,并可将他无情抹杀了!
面对如此命令,鹄纭反紧抱着怀中人儿,若是往常他必会悄然离开,但是,怀中人儿却是他好不容易寻得的珍宝,又岂能再次轻易相让,况且还是个冷漠地将珍宝当作棋子的无情男子,他又怎能放手!
几番思量后,鹄纭终是缓缓叹了口气,若不是情急之下唤出那声“丫头”,她还能继续糊弄下去,而今若再继续装傻,却是不智之举了。
无奈之下,鹄纭只能小心翼翼地搂着怀中人儿,抬眼看着冷意十足的凤琰晖,沉吟道:“沒错,她就是翁幻紫,五年前的坠湖虽然沒死,但她却失去记忆了,不记得任何人,更不记得,你曾带给她的伤痛!”
刹那间,鹄纭略带不满地瞪向凤琰晖,魅惑的唇角紧抿,却是一脸的不悦与谴责。毕竟,这事虽过了五年,可他终究忘不了,那个伤得她遍体鳞伤的男子,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失去记忆?”鹄纭的谴责目光,丝毫无法影响冷然的凤琰晖,但那句“失忆”却让他瞬间愣住了,紫儿她,竟什么都忘了!凤琰晖缓缓垂下眼眸,原本的冷傲愠怒瞬间被愧疚所取代,若当初的他,不那么执着便好了。
只是,即使如此,他仍不愿放弃,即使会伤害她,也无法放开停驻心间的俏丽人儿,那个狡黠邪魅的笑颜,早在心中挥之不去了!
瞧着对方如此执着疯狂的神情,鹄纭不禁后退一步,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不知为何,见他这幅模样,令他深刻感觉到,无论他再怎么执着,怀中人儿终会渐渐远离,重新回到那人的身旁。
思及至此,鹄纭不由得搂紧怀中人儿,俊美的容颜尽失愤怒之色,竟低声嚷道:“你别忘了,五年前的丫头是怎么死的?是你凤琰晖,毁了她的一切,而今她遗忘一切,得以重新开始,就连这点小小愿望,你都要无情剥夺吗?”
五年前?凤琰晖猛地呆愣住了,曾经不堪懊悔的回忆瞬间似潮水般无情涌來,那抹靓丽的紫色身影,坠海错愕不甘的神情,每一样,无不侵蚀着凤琰晖平静的心海。
他知当年的事确是他的过失,可是现在,他不过想再次拥住那个人儿,不过是想弥补一切的过错罢了!凤琰晖轻叹口气,略微抬眼,琥珀色的双眸透过一丝悲哀与凄凉,但最终,仍被冷漠所取代。
缓缓收回持剑的手,凤琰晖冷眼看着相互依偎的两人,原本,那个女子该倚靠的位置,是他的肩膀才是!
此刻,凤琰晖微眯起眼睛,冷漠的双眸瞬间绽放出幽寂的寒光,低沉道:“此次,我便放过你们,自是鹄纭,你别以为我会就此妥协,我曾说过吧,就算是死,紫儿也只能死在我身旁,这话的决心,仍是不变!”
说着,他却不愿见到这副令人厌恶的场景,伸手一挥衣袖,却是施展轻功离开了!
“丫头,还是起來吧,他走了!”鹄纭抬眼略带复杂地望着那个冷寂的背影,那蹙紧的眉头,道出其心中的担忧与愤恨。只是,即使有再多的忧虑,此刻的他也只能先置于其外,便伸手轻摇了怀中人儿,却是毫不犹豫地揭穿了她假装昏倒的事情。
听着如此呼唤,此刻的樊瀞终知晓自己的演技到头了,其实她并未像过要假装昏倒的,毕竟当时的她的确极度烦闷痛楚,大脑更是一片混沌不堪,那染红的凄凉一幕,确实令她痛苦不堪,甚至不由得倒地昏迷。
但不到一会,她却惊觉脑中如针扎般的剧烈痛楚竟消失不见了,可那时的她却听闻一些心酸秘史,自是不敢就此醒來打断两人的谈话,也只能咬牙继续装作昏睡,本以为有些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那个火红的男子,竟早已知晓!
“其实,我真的不是你们说的紫儿!”抬眸望着远处那个隐隐约约的黑色身影,樊瀞不由得暗自叹息:
她不知有关紫儿的一切,更不知那个为何会害死自己最为深爱的女子,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心,终是隐隐作痛,却不知是为了那个所谓的紫儿,还是为了,那抹孤寂冷漠的身影。
“沒事,不要想太多,现在的你只是樊瀞,你只要以樊瀞的身份无忧无虑地活下去便可!”似是感受到樊瀞心中的忧郁烦闷,鹄绱唇一笑,俊美的面容上绽放出一股蛊惑媚意,唯有那妖媚的眼眸着,闪烁着丝丝爱意。
“可是,他说过,就算是死,那个紫儿也要死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