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雨仙有些失魂落魄地在空荡的道路上行走,心中想的却是冰雪劝慰她的话语:“只要你退一步,便能获得幸福!”
思及至此,雨仙却是自嘲一笑,冰雪所说之语,她却是知道,只是这所谓的“退一步”,究竟要到哪一步才算是真正的一步,难道,要她同慕青共享一人?
而这,却是她永远都无法做到的事,或许是她的自私,与其共享,她更宁愿放弃!也正因她无法彻底妥协,才致使她同凤琰晖兜兜转转了五年,终究无法真正在一起过。
“你既然如此不舍,又为何要将凤骥双手奉给冰雪?”蓦然间,一声熟悉的冷漠之音沉声响起,却令雨仙不禁浑身一颤,她猛地转身,却见凤琰晖一脸冰冷的模样,那双眼眸却莫名地染上一层难以言喻的阴影,整个人,却是显得有些沉重。
看着沉默站立的男子,雨仙此刻却不愿解释什么,慕青的事终究在她心中成了一根难以拔除的刺,她甚至连见都不愿见到凤琰晖,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像个怨妇一般将心中所有的哀怨倾吐而出,这是她唯一能守住的尊严了。
顿时,雨仙抬眼怨恨般地瞪了凤琰晖一眼,却是不愿再诉说什么,转身正欲离开,却被凤琰晖猛地拽住,一声沉重的叱喝声就此响起:“雨仙,既然你这么不愿放弃,就不要如此假惺惺地将凤骥推给冰雪,你这般颓废痛苦的模样,又是摆给谁看的!”
摆给谁看?虚伪?这番沉声叱喝,却是激起了雨仙心中隐忍的痛楚。她伸手用力地挣脱掉紧张着腕上的束缚,抬眼狠瞪着身前的男子,低声吼道:“凤琰晖,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在你眼中,我的性命是如此微不足道,甚至可以任人随意抹杀,既是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言罢,雨仙却是不愿再继续纠缠下去,她紧咬着嫣红的朱唇,垂下的额发挡住了朦胧双眼,亦遮住了心中的不安:若是,我不是你的唯一,若是,你无法真正将我放在心中,那我,宁愿自己从未认识你,宁愿我们什么都沒有经历过,所以,别再來撩动我的心了,也别再让那颗脆弱的心如此摇摆不定,凤琰晖,就当是我求你了!
“紫儿,你是否在怪我五年前将慕青流放的事?”见雨仙如此激动的情绪,道出的话语却是有关五年前的坠湖之事,凤琰晖心中便隐约有了猜测,惊得他开口试探性地低问道。
只是,这番话语却引來雨仙的不屑轻哼,她抬眼看着那张冷然刚毅的面庞,低声嘲笑道:“凤琰晖,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翁幻紫的死换來的却是一句不咸不淡的流放?呵呵,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将慕青流放了吗?”
如果流放了,慕青便不会带着李玉翎离开!凤琰晖他,不过是怕自己对凤玉楼展开猛烈复仇时,慕青会因此受到伤害,才让她带着年幼的李玉翎暂时离开,而这,却是凤琰晖口中那所谓的流放了吧!而翁幻紫的死,却是逼迫慕青离开的最好借口罢了!
思及至此,雨仙看着那张曾经日夜思念的面庞,不禁觉得曾经的自己是如此可笑,她竟为了这样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去闯生门,甚至妄想要永远留在他身边,而今看來,这些行径,却是如此讽刺,又是如此可笑!
刹那间,雨仙略微昂首,抬手竟捂着那双满是痛楚的哀伤眼眸,晶莹湿热的泪滴竟顺着那双纤细玉手,悄然滑落在地,滴溅在满是灰尘的尘土之上,亦滴在凤琰晖平静的心湖中,泛起微微波澜。
“你又如何知我为何只是将慕青流放,你又知我将翁幻紫的命看做什么?她对我的重要性,比我想象的还深,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使明知慕青暗中帮助傅雅儿,可我,仍旧无法出手击杀她!”见到如此脆弱却又总是故作坚强的人儿,凤琰晖心中不禁软化了许多,幽幽叹出的,却是心中隐藏多年的伤痛。
听闻这番荒谬话语,雨仙竟不顾自己的狼狈不堪,抬眼讥笑地看着那满是沉重之色的凤琰晖,讥笑道:“凤琰晖,你说我虚伪,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你说你将翁幻紫看得极为重要,可你,却如此轻易地放过了谋害了她的慕青,谋害了你口中所谓的重要之人,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言罢,雨仙毫无形象地张开大笑起來,只是那笑声却非欢愉,反倒带着浓厚的悲哀讥讽,却不知这讥讽,究竟是嘲笑凤琰晖的虚伪,还是嘲笑她自己的无知与愚蠢。
这声尖锐笑声,却是彻底刺激了凤琰晖的内心,甚至连他心中仅存的唯一一丝理智,此刻都荡然无存了。看着同是一脸狼狈的雨仙,凤琰晖猛地伸手抓住那双掩盖了哀伤双眸的纤纤玉手,更是施力迫使她与之对视,沉声喝道:“翁幻紫,你冷静点听我说!”
这句蓦然响起的怒喝声,那声许久未曾听到的呼唤声,令雨仙瞬间错愕了,失去掩饰的双眼一片氤氲,晶莹的泪珠未來得及拭去,坠挂与眼角处,与脸上那副故作坚强的模样相衬,却显得愈加惹人怜惜。
见到这副倔强的俏颜竟也有这番惹人心疼的模样,凤琰晖心头不禁一颤,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愧疚之意,是他令本该欢乐的人儿舍弃了原有的坚强,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
思及至此,凤琰晖无奈地叹了口气,琥珀色的双眸定定地望向那双氤氲美眸,沉声道:“我之所以沒有杀了慕青,是因为我沒有资格!你之前的坠海失踪,归根到底却是我所造成的,我这个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