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朝堂之上,凤骥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面上尽是坚定之色,眼见着胸口不断渗出的鲜血,却毫不在意,反倒抬眼看着跪于地上的凰尔敏,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隐藏于房梁之上的雨仙低头看着底下所发生的一切,却是有些目瞪口呆。对于这超乎意料之外的情景,雨仙一张俏脸顿时沉了下來,心中不禁暗骂道:
这个凤骥是白痴吗?不是什么事都能往自己身上揽的!就算要揽,意思意思就行了,干嘛对自己那么狠,竟然把匕首插得那么深,这个沒脑子的家伙!
原本,她不过是想躲在房梁之上看戏的,但见到凤骥这般情形,盘子上仍旧放置着两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若以凤骥的举动,那两把匕首怕是会落到那家伙身上。
这般想着,雨仙不禁幽幽叹了口气,而今不现身都不行了,否则依那个白痴把自己往死里整的姿态,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这般想着,雨仙正欲起身,却不料左手被猛然拉住,转身看向身旁的凤琰晖,却发现对方竟朝他摇了摇头,却是要她继续看下去。顿时,雨仙心中不禁觉得愠怒,嫣红朱唇微张,却是轻声道出埋怨之语:“你想让你弟弟直接去找阎王啊!”
只是,此刻的凤琰晖却一反常态,只是紧蹙着剑眉,却始终沒有松开那双纤纤玉手。沉默半响后,凤琰晖垂眸看着底下的凤骥,幽然道:“那是凤骥必须承受着。凰尔敏是他母亲,他必须这样以堵悠悠众口,况且,凤骥这般做,自有他的目的!”
说着,凤琰晖不禁看向仍旧跪于地上的凰尔敏,亦看着满是坚定之色的凤骥,无奈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况且,我们已经‘死了’,若此时出现,凤骥坐上地位便是名不正言不顺,这后果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
闻言,雨仙心中不禁瑟缩起來,她猛地转身看向底下的凤骥,亦有些黯然地收回前倾的身子,的确,她同凤琰晖是‘已死之人’,绝不能在众人眼中出现。只是,若在这样下去,凤骥的命又该如何?
而底下的凤骥,在将匕首插入胸口之后,看着朝自己奔來的群臣,开口大喝一声:“站住!”这次惊人叱喝,却硬生生地止住了众人前进的步伐。
他踉踉跄跄地靠近跪于地上的凰尔敏,指着身上半露出來的匕首,沉声道:“这,是你唆使凤玉楼对李羽风夫妻下毒所受的,因为你,让江水菁险些失了性命!”
然而,面对如此斥责,凰尔敏垂眸冷漠地看着不断躺着鲜血的伤口,终究无动于衷,更为开口说什么。
然而,在放松紧绷之际,凤骥竟又拿了把匕首狠狠地插在自己身上,鲜血染红了那华贵的龙袍,妖红的血液顺着衣上那栩栩如生的腾飞之龙,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唯美画面。
顿时,凤骥勾起薄唇惨淡一笑,虚弱的身子已无力支撑,只能无力地倚靠在柱上,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一脸诧异的凰尔敏,继续说道:“这,是为你给予凤玉楼蛊毒,让他得以像父皇下毒所受的!”
此刻,身旁端着盘子的太监早已吓得跌坐在地,最后一把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刃上闪烁着令人发颤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顿时,在位上坐立不安的冰雪终究违背了同凤骥的约定,起身移到身前,伸手抓住那只欲拿起匕首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痛楚,颤抖的声音缓缓响起:“够了!”
只是,凤骥却颤抖地甩开那双纤纤玉手,沉声道:“你答应我的,这次的事你不能插手,那是我欠他们的,我必须承受!”
此刻,躲于房梁之上的雨仙面色有些难看,她不禁紧握双拳,努力抑制着起身阻止的冲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绝不能冲动,他还能再撑一段时间,绝不能让浪费你两刀,忍住,绝对要忍住!
只是,凤骥接下來的行为竟然强力压制自己情绪的雨仙险些破口大骂,更让身旁沉默不语的凤琰晖想不顾一切地飞身而下。
只因那个家伙,竟觉得自己插两刀还不够,竟说着“这是为您派杀手杀了大哥和雨仙所受的”这种白痴话语,便迅速拿起地上匕首欲往自己身上插去。更气人的是,那力道竟丝毫不比之前那两刀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就在梁上之人终于忍受不住正欲出手之时,始终沉默着的凰尔敏终于出手了:她猛地抓住那锋利的匕刃,细嫩手掌瞬间割裂,鲜红血液顺着匕首缓缓滴到地上,溅起朵朵血花。
见到这般情形,雨仙不禁松了口气,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底下为儿子挡下一刀的凰尔敏,心中不禁有些松动了,虽然她隐藏得很深,但她却并非真的无情。
此刻,早已承受不住的凤骥虚弱地躺在冰雪怀中,眼神亦难言惊喜之色地望向凰尔敏,惊呼一声:“母妃!”
凰尔敏看着被鲜血浸染的凤骥,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意,她伸手三凤骥紧抓在手的匕首,接下他未完的话语:
“我派杀手杀了凤琰晖和雨仙,令你难以向他们交代,更增添你的痛苦,更有可能对整个黄纸带來灾祸。因为自己的一己之怨,我从未善待过自己的儿子,更残忍地对他下蛊,逼他残害手足,所以该死的人,是我!”
说着,凰尔敏眼中竟蓦然闪过一丝决绝之意,猛然躲过凤骥手中的匕首,翻手一转,竟狠狠地朝自己腹中插去!刹那间,嫣红的鲜血浸染了洁白的囚服,本无武功护身的凰尔敏,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