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现在乱成一团,随处都可见执法队在巡逻赶人。因此玉玦披上了薄膜,抄暗巷小路奔往黄婉纱的餐厅。
黄婉纱的餐厅门口一如既往的挂着休息的牌子,玉玦没有从正门推门走进去,而是绕到后面翻窗进去。
他本来还在捉摸着要用多大的力气敲窗比较好,却发现窗户是大开的。
他翻窗而进,并顺手把窗户关上。走到前厅的时候,发现黄婉纱正在把菜往桌上端。看到玉玦,她也不惊讶,而是对他微微一笑,说道:“来的正巧,吃饭了,今天上午进货忙了半天,你算是赶巧了。”
她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让剧本一切正如同玉玦说的一般进行着。
“有人来找过你吗?”玉玦问道。
“来了两个穿着奇怪的人,说是瞭望塔的。”黄婉纱眨眨眼睛,“速度还是挺快的,至少比想象中的快。”
确实比想象中的快,傲慢死亡,拍卖场那边封锁不过两个小时,瞭望塔就行动了。
“应付的了吗?”玉玦问道。
如果瞭望塔也像铁路人和撕夜人那帮家伙一样追查不休,玉玦不介意用些别的手段。
“至少目前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他们暗地里准备怎么办了。”黄婉纱说道,“反正我的那些人,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他们应该都明白了。”
“那便好。”玉玦点点头,“南宫自贞呢?”
“那孩子有些自闭,我安慰了他一下,但看得出来,还是得你来。”说到南宫自贞,黄婉纱的表情有些微妙,“玉玦,这样真的好吗?那孩子还太小,这就沾染上人命…..”
“他不能有妇人之仁,这是大忌。”玉玦说道,“应该发挥仁慈恻隐之心,但不可有妇人之仁。”
“他那么小,你就让他经历这些事,是否有些拔苗助长了?”
“这是必要的养分,不是拔苗助长。”
“那我呢?”黄婉纱看向玉玦,“为何我不可以?”
“没那必要。”
“仅是如此?”
“仅是如此。”
“玉玦”
“好了好了。”玉玦举手投降,“我承认我不想你沾染上这些东西,行了吗?”
“嗯哼”黄婉纱转身哼了哼,“上去安慰一下那孩子吧,然后下来吃饭。”
“好。”
玉玦上了二楼,往南宫自贞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房间门口,便听见里面传出了声音。
“你们说第一次杀人应该做出怎么样的表现?”
里面传出了南宫自贞冷静的询问声,这让玉玦本来打开门的手僵在空中。
“卡擦卡擦卡擦卡擦…..”
回应南宫自贞的是一段莫名其妙的声音。
玉玦懒得继续在门口偷听,直接打开门走进去。
南宫自贞和前面四个黑色士兵顿时都呆住了。
但呆住仅仅是一瞬间,本来坐在床上的南宫自贞腾的站起来,对玉玦行了个礼:“老师。”
“嗯。”玉玦点点头,他走进来关上门,“情况怎么样?”
“按照您说的,见人就砍,并且以破坏为主。”南宫自贞恭敬的说道,“有一个人挺厉害的,试图向我还击。”
“结果呢?”
“被我砍成肉泥。”
玉玦坐到床上:“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南宫自贞乖乖的站在玉玦面前:“老师您说。”
“什么是匹夫之勇?”
“夫抚剑疾视曰,‘彼恶敢当我哉’!这是匹夫之勇。”南宫自贞恭敬的回答道。
“什么是文王之勇?”
“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遏徂莒,以笃周祜,以对于天下。这是文王之勇。”南宫自贞再次恭敬的回答道。
“我希望你是文王之勇,而非匹夫之勇。”玉玦把南宫自贞拉到自己面前,握着他的手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的能力很强,但总有比你更强的人出现。因此你的勇武,不可以私人逞之。”
南宫自贞低头沉默了一会,有些不明白:“可这不是老师您期望的吗?”
“我期望的,不是你变成一个冷血无度的杀人狂,也不是一个只知道勾心斗角,玩弄权术的阴谋家。”玉玦说道,“阴谋,冷血,勇武,我希望这些东西是你的养分,是让你通往阳光的养分,是让你建立自己事业,功业甚至是王业的养分。”
“老师…..”第一次,南宫自贞眼里出现了迷茫,“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现在不明白您的期望,我不明白我哪里做错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那家伙砍成肉泥。”
南宫自贞低垂下了头:“他反抗了…..”
“以撕夜人那帮家伙的性格不可能不反抗,为什么唯独那个家伙你要把他砍成肉泥呢?”玉玦问道。
“老师…..我…..”
“嗯?”
“他很强,我的其中一个受了伤…..我气不过,就…..”
“所以,你跟他战斗胜利后,中途气不过,又回去把他砍成了肉泥?”玉玦推测着问道。
“嗯…..”南宫自贞低着头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玉玦把手变成手刀,轻轻的打了一下南宫自贞的头。
“所以明白自己错哪儿了吗?”
“我不明白…..”
“那篇后面还有一句,是什么?”
“……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
“所以明白了吗?”
“…..还是不明白。”
“没关系,没关系…..”
玉玦摸着南宫自贞的头,说出的话语有些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