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愣了愣,回想着哈驽达赤的那一句话。 那句话是他冲着索朗说的,不过在说的同时,还瞥了陆羽一眼。 也就是说,哈驽达赤的那句话,是说给他和索朗两个人听的。 其中有几个意思,那就耐人寻味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纰漏 这个陆羽不敢保证。 再怎么说,他对这西域修行界,甚至是对哈驽达赤的死对头,知之甚少。 他这个计谋,只是若有所感,临时而发,没有经过周密的推演。 实际上在那种情况之下,也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这万一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陆羽挠了挠头,随即就是咧嘴一笑。 不管是什么问题,好像都不是他的问题,只要不是他的问题,那不就够了。 他还巴不得,这麻烦闹得越大越好 这观战的一众人都愣住了,完全不了解这又是哪门子的情况。 索朗既然已经赢得了这场决斗,那么接下来想必是索朗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达玛面前示爱,然后就是激动的达玛点头应承,或是矜持一点,给予一个索朗追求自己,好好表现的机会。 如此一段美好姻缘,就此拉开帷幕。 可是。 索朗却被一个老头揪住耳朵,嗷嗷痛叫着消失了。 这个强烈的反差,又是使得一众人陷入了懵逼的状态。 陆羽却不管不顾走近了去。 达玛呆呆地望着索朗消失的位置,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她尤不放心地问,“格桑,你哥不会有什么事吧” “应该没多大事,不过少一层皮很正常了,我哥经常被爷爷揍,没什么事的。” 顿珠格桑早就习以为常,反过来安慰了一句。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么我们回去”这时陆羽问道。 他对哈驽达赤那一肚子火,充满了莫名期待,这不光是出于逃离的希望,还有某种私人的恶意成份在内。 只因他曾在哈驽达赤的手底下,吃过两次大亏。 这下,是什么都讨回来了。 “你好,你是格桑的未来丈夫吧。”达玛浅浅一笑,继而说道,“这么早回去,就错过了旁听活佛布道的好机会,你要知道,在我们这里,通常都是由红衣主教布道。” 对于陆羽,达玛表现出了对异性平常未有的热情。 这主要是因为,陆羽是达玛未来丈夫的缘故,其中自然还包括了陆羽的强悍修为。 “活佛” 陆羽想了想,便望向了上官凝霜,见她也没有离去的意思,他也只好点头,应允留下来旁听旁听。 这种公开布道的方式,在陆羽看来还是非常新鲜的。 在中土修行界,各门各派,哪个不把自家压箱底的绝活藏得严严实实。 倒不是很怕被别人学了去,而是怕针对功法琢磨出克制的手段,那么,这就直接动摇到了整个宗派的根基。 哪怕是修行密友,都只是选择托出部分,而不是全盘托出。 所以西域修行界这种公众布道的行为,着实是令人大开眼界。 决斗已然结束,包括最后那场近乎荒诞的闹剧,也随着索朗的消失而暂告一段落。 这一众围观者也走了回去,聚集在一起,等候着活佛的到来。 以贡布为首的四十多名金丹境,这时也已从地上爬起,悻悻地望向这边。 成王败寇,这一战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最重要的是,达玛的态度也表明了一切,他们西域修行者,没有太多花花绿绿的肠子。 估计是过了十分钟左右。 一条红布从天边飘来,顿时就吸引了陆羽的注意。 这条红布大概有几百米长,由于是由下往上看,陆羽看不到红布之上是什么。 但是在这时候,有人惊喜叫道,“活佛来了” 活佛 陆羽眯起了眼,安静地打量着这条由远而近的红布。 终于,这条红布在即将飘到众人上空之时,红布倾斜向下,众人就看到一名身披红袍,双手合十的年老喇嘛顺着红布的坡度走了下来。 这名年老喇嘛,想必就是西域修行界人人所尊崇的活佛了。 随着年老喇嘛往下而走,陆羽不由一阵恍惚,宛似这年老喇嘛的身上,有着某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境,宛如他早已勘破了这天地至理,看透了这世间万物。 红布,还在他身后随风飘荡。 陆羽凛然。 这种高深莫测的修为,已不是他这个境界可以度量了。 再望上官凝霜,她的神情同样是带着一抹肃然。 走落至众人面前,年老喇嘛依旧眼帘微垂,目中却偶有神光乍闪,他盘膝而坐。 其后,他微微抬起了头,淡淡地环顾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陆羽和上官凝霜身上。 两人齐齐一顿。 只见年老喇嘛也是微微一怔,诵了一句,“无上。” 一众刚好盘膝坐下,也是纷纷愕然,但也赶紧双手合十,跟着诵道,“无上。” 由于陆羽和上官凝霜并不是西域修行界的修行者,只是静息以待。 年老喇嘛并没有述说其他,而是直接就旁若无人地,讲起了天地大道,却未有涉及半点功法。 陆羽则是一脸失望。 不知为何,他对这活佛阐释的天地大道,提不起任何兴趣,估计是他境界未够。 反观上官凝霜,似是听得入了神,而他听了片刻,就有了一种索然无味的困乏之意。 不过,有这么多听众在,他也不好起身离去,这是对活佛的大不敬。 如此只能一手撑着下巴,微垂脑袋佯装是深思,其实已入了梦。 等他感到肩膀被人拍了拍,陆羽才得以从梦中清醒。 他茫然地望着上官凝霜,啧了啧嘴说道,“怎么布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