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曦。”赵昕容唤他。
林凤曦动作一顿,微微蹙眉:“我们——认识?”
赵昕容步到他身旁,保持着应有的气度与风仪:“我是赵昕容。”
林凤曦此时却有些心不在焉眼,只‘哦’了一声便垂下了眼,半晌都没说话。
赵昕容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虽有不甘可也没表露出来:“凤曦你怎么会来了这里?”
林凤曦一怔,想到他此行本是同雪姐姐去西秦的,可自己为什么突然到了这酒馆中?思及此,只匆匆跟她打了个招呼便想走,现在雪姐姐定是在客栈等他,他要赶快回去,不然她该担心了:“我还有事,告辞了。”
赵昕容的婢子还在外面等,而现在见他如此,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她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凤曦,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小容啊。”
小容?林凤曦踉跄了下,一手按着脑袋细细思量起来,赵昕容,小容……
恍然想起那个与自己结了亲的女子似乎是唤作赵昕容,他眉峰一蹙,偏过头来沉声问道:“你来这干嘛?”
记忆里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小时候,他身边总会跟着个爱哭鼻子的跟屁虫,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在哭鼻子,可却总爱粘着他不放。
后来他知道她是吏部侍郎赵永乾的独女,于是便故意疏远着,一直到前几个月前父亲替他指了门婚,他这才知道原来她便是小时候跟在他身后的鼻涕虫。
赵昕容闻言一顿,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的抵触自己,袖下的手紧了紧倏尔松了开,笑道:“再过两日便是我祖母大寿。我今日赶去城南上柱香,没想到回时竟遇见了凤曦你。”缓缓倾身向他凑近,却见他面颊红红的,似是喝了酒,于是抬眸问道:“你呢?为什么在此处一个人喝闷酒?”
林凤曦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他苦涩一笑,迷蒙着眼看她,“我要去西秦……”只是同他一道的人却不要他了……
“是同长公主一起么?”方才她回来时却奇怪看到了公主府的车队,再看看坐在酒馆里的他,转念一想便知道他这是同东方晗雪一道去西秦。而如今能让凤曦他心痛欲绝。直至借酒消愁的人也定是东方晗雪无疑了。
东方晗雪那女人本就是个朝秦暮楚的性子,如此又怎能一心一意待他?只怪他一心系到那女人身上,而如今像这般难过也是必然的了。
她坐到了林凤曦的身边。用袖子轻轻擦了擦他沾着酒渍的嘴角:“怎么喝酒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林凤曦往旁边躲去:“没有。”
赵昕容眼角弯弯,柔声道:“我也有许多烦心事,而每当我难过的时候便总会选择出去走走,走着走着那些烦心事便渐渐被淡忘了。”
林凤曦放下手中的杯子,咬了咬唇瓣。转过头道:“你也有烦心事?”
她点头笑道:“对呀,我也有烦心事。”
忽而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慨,林凤曦再不似先前的那般抵触,轻声问道:“为了什么?”
赵昕容转过头,紧紧咬住嘴唇有些幽怨地看着他:“我喜欢的人并不喜欢我,在他眼里心里想的却都是别人。虽然我知道。但却仍在心底抱有一丝希冀,想着他有一天或许会看到我。而终于有一天,父亲替我指了婚。当我得知与我相伴的良人便是他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可就在我们定亲的那一日他却逃走了,直到后来还悔了婚,同其他女子在一起了。”
她还要开口却见身旁的人突然像失力般松懈下来,见他那样。她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凤曦你醉了,我扶你回客栈。”
林凤曦却一下倒在了桌子上。泪珠不住在眼角打转。
他也曾喜欢过人,他懂那种感觉。
明明是深爱的人,每次在遇见时都想把她紧紧拥抱。
但是她却告诉他,他只是她的弟弟。
从此,不可以再碰她,只能这么远远地看着她。而再多的喜欢也都只能成了回忆。
他知道这种感觉,从来都知道。
所以此时看着赵昕容,却不再觉得她惹人烦。
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她,只是淡淡地说:“你喜欢的人可能会再回来,可我喜欢的人却无法同我在一起了,只因为我是她的弟弟,只因为我晚出生了四年……所以我只能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同别人在一起,却无法同她厮守……”
赵昕容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招手唤来了丫鬟同她一起将林凤曦给架了起来。
丫鬟一见醉倒的人,面上一惊,疑惑道:“小姐……这……这不是姑爷么?他怎么醉倒在这里?那现在要把姑爷送去何处?”
赵昕容闻言眼角一眯,说了句:“随我去一趟来福客栈。”
赵昕容见到东方晗雪的时候,她正低声吩咐着芳华,听见脚步声转头,见到搀扶着曦儿进来的女子,顿了顿,“这位姑娘是?”
少女甜甜一笑,遥遥朝她行了个礼:“见过公主,我叫赵昕容,我爹爹是吏部侍郎赵永乾。”
东方晗雪的面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复了平素模样,点头道:“原来是赵大人家的千金。”视线落到了曦儿身上,蹙了蹙眉:“曦儿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赵昕容伸手抚上了曦儿的眼睑,眼神怜爱之极,“我见到他时便已经醉了,怕是有什么烦心事吧。”忽而转过头向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