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在林木苍郁间停下,
东方晗雪勒了马,半空中,明月高挂,树林之末,男子赫然立于月前,挺拔的背部阴魅邪佞,此时他两手负于身后,幽幽的气息自周身倾泻而出,形如鬼魅,
听见声音,他缓缓转过身来,黑色的幕纱在晚风中轻扬。
“宫主总算露面了。”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好像是故意隐去了真声。
东方晗雪跳下马背,将身上的白裘紧了紧,立在原地看着他。
男子轻顺下烫金袖口,目光一转,横扫向来人,“怎么,宫主竟怕我加害于你不成?”沉默了片刻,那人道:“宫主可认得此物?”
东方晗雪看向他手中的令牌,眸中闪过惊诧:“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韩雨泽之所以能在兰影宫通行无阻,靠的便是这块令牌,而它也算是他半个凭证。只是数月前,雨泽他去南诏调查一件事了,然而自此后便再无音讯。
凝望了他片刻,她道:“你……是雨泽派来的?”
那人眸色一亮,淡抿着唇不语。
东方晗雪徒步上前,然而在侧眸时却发现树林中有数道人影一闪而逝。
她一哂:“看来为了引我出来,你倒是费了不少心思。”直望进他的瞳眸,“说罢,你究竟是谁?又怎么会有雨泽的信物?”
那人冷哼一声,“想不到竟被你发现了,”冷笑一声。“但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宫主就敢只身前来,不知是因为轻敌还是过分自信?”
“若不孤身前来,又怎能引陛下现身相见呢?”东方晗雪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慕容逸轩,我们又见面了。”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今日还真不能将你放走了。”慕容逸轩将剑尾在地上画出一道沟壑,直指东方晗雪,“围起来,不许让她逃了。”
“是!”
一阵杀气凛冽而来,蒙面人直围向前,将东方晗雪团团围住。
尖利的刀锋随时都有可能划开她脖子,而东方晗雪只是目光一凝,随即轻拨开直指颈项的剑尖:“如今我已插翅难飞了。那不知在我死前。陛下能否为我一解疑惑呢。这样也算让我死的明明白白。”
慕容逸轩面露得意,目光阴冷地瞅向东方晗雪,“好。如今我便答应你!”
“据我所知,韩雨泽是去南诏调查一件事,而今他之所以迟迟未归,是不是被陛下扣了起来?”这令牌是雨泽他贴身带着,若不出意外,不可能落到旁人手里,如今这东西落到了慕容逸轩手里,或许他已经将雨泽扣住了。
慕容逸轩轻叹一声:“韩雨泽确实被我抓住过,但可惜的是,他现在已经逃了。”
东方晗松了口气。放在身侧的手这才松开。慕容逸轩冷着眼睨了她一眼,神色不定。
她接着道:“我想问的第二件事便是,我与陛下无冤无仇,不知陛下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一个小女子出手?”
那日在客栈,当他扣住她脖子的那一刻,她看到那双眼睛里似是藏了毒箭的,好像要是要将她万箭穿心。然而她们所见不过数面,又何来的这天大的仇恨呢?
慕容逸轩踱步来到东方晗雪身侧,嘴角噙笑,黑纱下的唇畔邪邪地勾起,冰冷的手掌抚上她细嫩的面颊,“难道你真不知我是谁?”
东方晗雪嫌恶得将脸别至一边,视线落向树林外的一角。
“你还记得你是如何来到这异世的么。”慕容逸轩语气肯定,声音变得空前邪肆。他双眼轻眯下,“将你派来后,叫你找的人又给我找到几个?”轻轻摇头,他道:“事情未办成几件,但这麻烦却给我惹了一大堆,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横在颈前的手掌用力几分,东方晗雪不得不高仰起脑袋,仰起的双目落向慕容逸轩,男子一双深潭幽深黑邃,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听着那似曾相识的口吻,她脑海里不禁浮现起那日暗巷中,女子暴虐残忍的脸来,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她道:“难道你身子里的灵魂……是那个女人的?”
慕容逸轩挑眉,运力扣紧了她的脸:“怎么不把名字说出来,难道你是在害怕?害怕真正的东方晗雪回来,还是……你害怕我会夺走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眸中闪过一丝恨意:“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而当初我之所以派你过来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但如今……你却没有这个资格了!”
东方晗雪一时不能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昏沉的头脑和他低沉的声音让她无法思考。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当初那女人不是说她法力消耗过剧,不能再堪覆传送之术了么?那如今她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慕容逸轩看着她,眸光一闪:“怎么,是在想我是如何进入这身子的?”冷笑一声,伸手拔下她插在头上的玉簪放在手里把玩,“想不到你倒是狡诈至极,竟妄图用锁魂簪来压制于我,但你以为有了这簪子,我便对你无可奈何了么?当初我既然能将你送来,自然也有法子自己过来。而在将你送来之前,我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不然一旦你背叛,我岂不要吃大亏。如今看来我所筹谋的,倒是十分明智。”
他面色凝肃,接着道:“而将你送至北楚后,我一边监视你的行踪,一面便在物色这合适的宿体。然而要找到一具合适的宿体却并非易事,我也是换了几副身体后,这才挑了慕容逸轩这具躯壳。”
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直望向她:“如今知道了我的真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