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日便是七月初一,难得的黄道吉日,宜嫁娶。
那日也是定国公主出嫁的日子,作为和亲使者,东方晗雪自然也要同行。
话说此次出使南诏,倒是出奇的顺遂,就算是没有和亲的事,她也必须去南诏走上一遭,只是此次有了皇令,倒是免去了不少阻碍,但就是因为太顺利,才让人感到不安,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人牵引着,而自己的一切也尽在那人的掌控之中,像一个早已挖好的陷阱一样,就等着自己跳下去罢了。
两日后,她便要走了,因此今日特意进宫来给父皇母后问个安,而芳华则被她留在府里打点路上要带的东西。
凭着印象走,很顺利的又一次发现了,上次走过的一条青藤环绕的小径。
顺着铺满青苔的甬道走了进去。再一次看到了那雪白色的凉亭。
凉亭前遍植了荷花,而荷花池畔占地极广,一眼望去竟看不到边际。
她步入亭中,抬眼望去,只见粉红色的莲花,在绿的似羽绒一般的荷叶衬托之下,静静地开着。
就这样看着,心也渐渐放松下来,所以这也是她喜欢这处的原因,而每当心烦意乱的时候,也都会来这里坐坐,
荷花池上波光粼粼。
池子里映出象牙白的白色亭身,碧绿浮萍在微漾的水中轻轻摇摆。
她正凝望着湖水出神,却听远处有人声传来,
一阵清风拂过,吹动着男子的月白长袍,而他头上血玉红簪灿影浮动,一派清华。
不多时,东方弈瑶便从后面追了上来,她一下缠上他的手臂,亲昵地依偎到他怀中,撒娇的说道:“一转眼你变不见了,原来是来了这里,修洁你也很喜欢荷花么?”她唇角满足地勾了起来,定定地望着他。
宗政修洁睨了亭子一眼,面色一暗,抬起手便拂开了她的手指。
东方弈瑶吃了一惊,不解地随着他望去,待看清亭中坐着的人影时,她脸色一变,顿时难看到极点。
还当是谁,原来是她!
他冷哼一声,再看向亭子里的人时眼里多了一丝怨毒。
她状似无力地靠在宗政修洁的怀中,说道,“修洁,我累了,让我靠会儿。”然后便挑衅地望了东方晗雪一眼。
“出去!”宗政修洁的目光不曾离开凉亭,面色一冷,已有怒气。
她的手握紧了他胸前的衣襟,内心顿时酸涩一片,
本以为他离了公主府,便会满满淡忘了那人,以为他总有一天会看到自己的好,也会在心里腾出一小块地方留给自己。但这些可笑的愿望,都在他见到那个该死的女人的那一刻,顿时化为了乌有,
她想不明白,东方晗雪到底有什么好,竟值得他这样掏心掏肺地对待,可她却从始至终带给他的除了伤害便还是伤害,而他为什么还会一直想着她,至今都不愿放手?
若论相貌,她自认为并不比东方晗雪差,而论痴心,东方晗雪也根本比不上她一分。可为什么从始至终,他喜欢的人是她,他的眼里看到的也是她?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宗政修洁的脸寒了寒,已有不悦。
东方弈瑶不甘地从他怀中退了出去,她知道他的心思,他最不喜的便是被人纠缠,若是他逼急了,惹得他不快,反而对自己不利。
他既然已经离开了公主府,那自己便有的是机会和他独处,日日朝夕相对,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能给融化了,她便不相信,他会一直不对自己动心。
二人来到凉亭中,东方弈瑶仿佛才见到东方晗雪一般,惊诧道:“原来皇姐也在这儿!皇姐此时不应该在府里准备么?怎么突然进宫了?”
东方晗雪笑着点头,道:“再过两日便要离开去南诏了,今日便想着来给父皇母后问安,走着走着便来到这,我看这满池荷花开得正好,不由就多呆了会儿。”
“原来如此。”东方弈瑶自然地握起了宗政修洁的手,走到东方晗雪面前,“修洁也很喜欢这处的荷花,因此便带我来这赏荷,不想却碰到了皇姐,果然是巧的很!”
东方晗雪瞥了宗政修洁一眼,淡淡地笑开,“原来修洁也喜欢。”
“对了,”见她二人视线撞在一处,东方弈瑶向前一步,挡在了二人之间,笑道:“我从小到大还未出宫玩过,因此便求父皇让我和皇姐同行,没想到父皇竟准了,所以,这次瑶儿便要和皇姐同行了。”她嘴角噙了丝得意的笑,自得的睨了东方晗雪一眼。
“如此也好,这长路漫漫,有了瑶儿作陪,也省的无聊。”东方晗雪站了起来,抚平衣角的褶皱,“既然你们二人来此赏荷,那我便不打扰了。”
“等等。”
一声低呼,自身后传来,
东方晗雪一顿,回首望去,“什么事?”
宗政修洁自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到她面前,“这里面装的是我们西秦独有的一种香草,可以驱除蚊虫,长期配在身上,还可百毒不侵。我曾答应过公主,带些新奇的东西,可想来想去却只找到了这个,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东方晗雪看向他手中做工精美的香囊,是由南诏最好的丝缎而制,上面用雪蚕丝绣了一朵莲花在上面,精致漂亮。
原来他还记得。
东方晗雪望着他手中的香囊,不由拿起曦儿送给她的那个,这一时间竟有些犯难。
“我……”
宗政修洁见她迟迟不接,神色有些黯然,他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