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站起身,望着清逸斋,喃喃道:“紫冰要是没动心,压根就不会收惟吉的玉佩。”
听到八王和自己一样的感觉,紫云也不好再干涉什么,任由紫冰自己决定。
事情似乎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连南清宫近身的几个大丫鬟清霭、荷香等都看出来:紫冰最近很是留意衣料、绣品,偶尔还擦了胭脂,看着脸上有了红润的喜气。紫冰似乎是要为出嫁做准备了。
麟儿兄弟似乎也是听了他们爹娘的闲话,也跑来问紫冰:“姨妈,你出嫁,我们是不是也能喝喜酒?”
童言无忌引得紫冰抿嘴直笑,更爱跟他们一块玩耍。有时也会教他们点武功。由紫冰带着玩,八王夫妇更放心。谁想到一日后晌竟出了事。
这天麟儿兄弟只有半天的课,中午放学回来,就缠着紫冰玩。自从前几天毒性发作之后,紫冰的精力大不如前,中午一定要睡上一会儿。她便打发麟儿兄弟回房休息。下午紫冰醒来,开始也没在意,后来想着八王夫妇都不在家,去看看他们功课做得如何。
三个人,麟儿在练字,麒儿在画画,桢儿不见踪影。
紫冰问:“桢儿呢?”
“刚还在呢,不知道去哪儿了。”麟儿答道。
紫冰又问:“你们没闹矛盾吧?”
“姨妈——”麟儿停了手,冲着紫冰半是撒娇半是委屈道:“我是哥哥,就是有矛盾,我也会让着他们的。”
紫冰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只点点头,就出去找。前前后后找了一圈,不见桢儿的身影,紫冰开始有点着慌,叫了在家的齐平、清霭、荷香、还有伤好回来的红豆一块找,仍是没有结果。齐平也觉出事情不寻常,便差人分别去给八王夫妇报信。
正在着急,有个小丫环说她好像看见桢儿在月湖船上。紫冰跑到渡月桥边,见木船在柳树上系着,他是怎么过去的?来不及细想,紫冰让水性极好的荷香潜到湖里去。
没等船停稳,紫冰就大声叫着“桢儿,桢儿——”跳上岸。楼上楼下找遍了,也没有。紫冰要急死了,正手足无措时。
清霭提醒道:“姑娘,你听,是不是有敲墙壁的声音?”
紫冰站在船上细听了一时,朝里转过身,望着水阁下面那道隐匿的石门:“快!”
清霭用劲划着船,紫冰趴在船沿上也奋力用手拨着水。两人到了跟前,一边合力开石门,一边问:“桢儿是你吗?”
石门打开,桢儿一身泥,脸上又是汗又是泪,看见紫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紫冰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待三人回到岸上,紫云和菊若都闻讯赶回来了。见紫冰抱着泥猴子一样的桢儿,紫云问:“这是怎么了?吓死我们了。”
紫冰快步把桢儿抱回房间,才道:“我没看好他。桢儿今天受了惊吓,你们别再问他,陪着他吧。”
“好。”紫云点点头,便吩咐人准备热水给桢儿洗澡更衣。
紫冰也不解释,径自回房去了。闹这么大动静,她这样的态度自然引起一些猜疑。次日一大早,几个丫鬟婆子就讨论起紫冰是假的。
桢儿的奶妈也插话说:“是啊,昨天的事儿,我越想越奇怪。好像是姑娘故意要害二公子。”
荷香正好经过,就辩驳说:“你们少胡说。我们姑娘怎么会害二公子?”
资历最深的陈妈妈打断说:“你这丫头不知深浅。当年姑娘在南清宫的时候,你才多大?我可是亲眼见过的。当年紫冰姑娘多和气,爱说爱笑。别说王爷王妃,就是我这老婆子也打心眼里喜欢。你看看现在这位天天冷冰冰的。我看那她多半是国舅派到咱们府里的细作。”
“我看是。她之前不是叫凤凰吗?”
“胡说,姑娘人很好的。她昨天急坏了……”荷香一心维护紫冰。
这些争吵被走廊里经过的紫云听了去。春草故意高声咳嗽了几声,众人听见赶紧停住话音,给王妃行礼。
紫云平静的话语里带着紫冰一样的冷峻:“我自己的妹妹,我比你们清楚!”
众人低头不敢言语。尤其是陈妈妈,她是八王的奶娘。平日里紫云也敬她三分。甚少见到王妃这样疾言厉色。几个人或躬身的或跪着的,都把头低的更低,悬着心等着王妃发落。
紫云故意让她们拘了一时会儿礼,才道:“你们去吧。”
猜忌和流言一旦产生,即使是王妃亲自出面弹压,也会在风中成倍的生长。南清宫里一些丫环婆子对紫冰的忌惮和躲避,不用特地留意,都能看见。只有紫冰我行我素,毫不在意。
即使八王夫妇等不在意,后来又有一个人的怀疑,却让人不得不侧目。那个人是云龙。
事情很简单。云龙带着麟儿兄弟三人去郊游。今年节气早,有些野生的樱桃已经微微泛红了。毕竟还不到成熟的季节,红的多是在高处向阳的枝头上。麟儿和桢儿就爬到树上去摘樱桃。桢儿惊叫着跌下树来。还好云龙接的快。
紧接着,一条蛇也从树上掉下来。树枝刮破了桢儿腿上的沙袋,里边的沙子纷纷流出来。那条蛇仍是硬挺着头吐着信子,想要朝桢儿过来。
桢儿慌得往后一缩,抓住云龙的衣襟:“师父!”
云龙抽剑斩杀了蛇,安慰他说:“别怕,没事儿了。”
云龙这时才注意到,桢儿的沙袋里掺杂着大量的花椒。蛇喜欢花椒的味道,难怪会一再攻击桢儿。这沙袋桢儿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