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风回来的时候,见着院子里的积雪还发了一通脾气。
他指着外面的院子问木心:“不是说不许院子里有积雪吗?怎的又有这么厚的积雪?”
木心脸色还有些苍白,被顾南风一质问,不受控制的便想到了被拖下去活埋的牡丹,一时间脸色更白了。
她看了眼顾南风,轻声说:“奴婢……这就安排人扫雪。”
顾南风眨眨眼,说:“不是有牡丹吗?这院子里的雪,都是她在扫的。”
木心身子一颤,磕磕巴巴的道:“牡丹……牡丹她……”
“牡丹被我拖下去埋了,”秦知意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你要找她?自己去院子里的梅树下刨吧。”
木心低垂着头,眸子里都是惊恐。
顾南风则有些傻眼,好似一时间没弄懂秦知意这话的意思。
于是,他偏头问木心:“小意说埋了……埋了是什么意思?”
木心已经抖的快站不稳了,飞快的说了一句:“奴婢还有事要处理,先退下了。”
说罢,狼狈的逃窜出去。
顾南风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掀开帘子进了里屋。
一进去,便见秦知意坐在椅子上,身上还披着一件斗篷,肩上还落着几点碎雪。
顾南风脸色一沉,忙几步走过去,有些着急的问:“你出门去了?”
秦知意看他一眼,眼神有些冷,说:“屋子里太闷,出去走走。”
“你若想出去,可以等我回来嘛!”顾南风皱着眉头,有些不赞成的说:“雪地路滑,若是摔了怎么办?”
“是啊,”秦知意看着顾南风的眼睛,说:“还真的差点摔了。”
顾南风忙蹲下来去看她的脚,这一看不得了,气的脸色涨红,眼睛瞪的老大:“又肿了!你、你怎么不听话?这下,又该疼了。”
秦知意盯着他着急的样子,眸子里的坚冰不自觉的融化了两分。
秦知意轻声说:“没什么,不是崴脚,也没有摔倒。”
顾南风:“那好端端的怎么肿了?”
“因为踹人了,”秦知意微微眯着眼,看着顾南风说:“那牡丹要来打我,我就踹了她。”
顾南风似是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楞楞地问:“牡丹……她要打你?怎么可能呢,她打你做什么?”
秦知意的脸沉了下来:“你不信我?”
“不是,我信你。”顾南风连忙道:“我、我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打你……”
“因为她喜欢你啊,”秦知意轻声说:“她说,你也喜欢她。她看着你跟我在一起,她就不高兴了,所以要打我。”
顾南风:“……”
秦知意撑着身子坐起来,靠近顾南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来,告诉我,你有没有说过喜欢她?”
顾南风飞快的摇了摇头,“没有。”
“当真没有?”秦知意缓缓的道:“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
顾南风似乎被秦知意这个样子吓到,有些瑟缩,低声解释说:“那日,她陪我玩雪,我是觉得很开心。她说她愿意照顾我,我也很开心,因为极少有人对我好。喜欢……我没有说过喜欢她。”
秦知意沉默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那为何,她口口声声的说,你亲口告诉她,你喜欢她?”
顾南风看着秦知意,满脸茫然,傻乎乎的问:“她、她为什么要骗人?”
顾南风后知后觉,脸上露出几分怒色,咬牙道:“老师说,不可以撒谎,她为什么要撒谎?我明明就没有说过!”
秦知意:“你当真没说过?”
“我没有说过!”顾南风腾的一下站起身,黑着脸说:“我要去问问她,为什么要骗人。”
说罢,转身就往外冲。
秦知意看着他走到门口了,才开口说:“站住。”
顾南风站在门口,却没有回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说:“我要问她,为什么说谎。”
秦知意说:“你见不到她了,我把她埋了。”
顾南风回头,眼巴巴的看着秦知意,再次问:“什么叫埋了?”
“埋了就是埋了,”秦知意说:“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顾南风回到秦知意身边,有些闷闷的说:“见不到了啊……那我不能问她为什么撒谎了。”
“生气吗?”秦知意看着顾南风问。
“生气……她为什么撒谎?”
“我是问,我把牡丹埋了,你生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顾南风看着秦知意,说:“我不生你的气的。”
秦知意的脸色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轻声说:“她那个人,心术不正,还想动手害我,我才将她埋了。我平时不这样的。”
顾南风看着她,说:“她要害你……是我不好,我不该和她做朋友。”
秦知意对他招了招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轻声对他说:“以后你要交朋友,要提前跟我商量,我同意了才可以,明白吗?”
顾南风点头:“我知道了。”
秦知意拍了拍顾南风的脑袋,叹了口气,说:“除了我,谁还愿意单纯的只是跟你做个朋友……”
顾南风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
———
自从亲眼见着牡丹被拖下去埋了,木心就病了。
高热不退,呓语不断。
秦知意让人请了大夫给她诊治,还让小月照顾她。
她整整烧了三日,人才清醒过来。
木心靠在「广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