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士良夫妇先带着兄妹俩去落实午餐上的承诺——给孩子们添置新衣物。售卖衣服鞋帽地方没有在大街上摆摊,而是集中在镇子东南角的一间大棚。希婉颜跟着家人走进大棚,入眼,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各色衣服中,最显眼的不是那些颜色款式低调的男装,而是那些印着花花绿绿图案的女装。
希婉颜看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细细品评,便被兴匆匆的父母给拉扯着试新衣新鞋,这件试一下,那双比划比划。尽管心中有万般无奈,但抵不住父母兄长的满腔热情,希婉颜只得在矮子里面找高个,买了一套相对素雅的新衣,外加一双白底红杠的回力牌运动鞋。
希逸文则喜滋滋地添了一套垂涎已久的军绿色套装,一双同色系的布鞋。希婉颜看着便宜哥哥那双经典款的解放牌布鞋,心中好笑不已,不过更多的是感动。
这家伙本来可以买一双与希婉颜同款的运动鞋,不过在听勤玉兰说给希逸虎小堂弟买了不少东西,又送了钱之后,他便大咧咧地摆摆手。
“爸、妈,我穿鞋坏得快,解放鞋不仅耐穿,也耐脏,颜色也和我这套新衣服相称,这大冷天的,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三天两头得给我洗刷脏鞋了,等我再配上一双厚棉袜,就是班里最帅气的大佬了,咱就选这双吧。”
听见儿子乖巧的话,希士良夫妻欣慰地对视一眼,爽快地付了买鞋钱。
至于之前提到要给希婉颜买的帽子,早在希婉颜在百货店看到实物时,便当场否决了。笑话,戴上这顶帽子,她就可以直接改名,叫移动着的大红花得了,帽子上的那朵红花,整整占了帽子的三分之二还多几分,除了红花之外,帽子的底色是绿色的,红绿两色凑在一块,绿的那叫一个绿,红的那叫一个红啊,嗯~个中滋味,只能自己体会。
买好新衣后,一家人就准备干正事——置办年货了,主要是买些油盐、干货、肉菜、瓜果饼干、年糕、对联贴画之类的物品。因为是大年前的最后一个集日,所以今天赶集的人特别多,从十里八村的人把集镇本就不大的几条街给挤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程度一点都不比希婉颜在拖拉机上的“享受”的待遇差。
“二叔、二婶,逸文、颜儿,你们也来了!”
一家人好不容易挤过最拥挤的地段,来到人流较为稀少的杂货摊,希逸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身旁还跟着几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大概是同学吧,几人都没有打招呼,只是笑着站在希逸才身后。
希士良夫妇笑着跟侄子打了个招呼,又关切了问了几句。
“逸才哥,你也来赶集啊。”希逸文一蹦上前,满脸兴奋。希婉颜也跟着叫了一声“逸才哥”。
希逸才拍了拍希逸文的肩膀,又顺着希婉颜扎在脑后的马尾绕了几圈,转身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几人,眸中带笑,对着希婉颜兄妹道。
“逸文、颜儿,要不要跟哥几个一起逛,咱们一会儿去吃烧烤。”希逸文一听有烧烤吃,眼睛都亮了几分,转身自父母那得到许可后,便忙不迭地跟点头。
希婉颜想想,婉拒了希逸才的提议,跟在父母身边,再次挤进人群中。
一直到下午快五点的时候,三人才将货品买齐了,考虑到希逸文今天应该是跟着希逸才一路回去了,希士良便将原本留给希逸文的后座给放满的货物,勤玉兰母女也往村里接人的拖拉机放了好些东西,这才把东西安置好了。
因为拖拉机刚将一批人送回村,此时返回到集镇不到十分钟,因而这会儿车上除了勤玉兰母女之外,只有寥寥几人,因而车子还继续等着其他的乘客。
这么一等,还没等到凑满一车的人,倒是等到朝他们跑来的希逸才和希逸文,只是,跟在他们身后的不是之前跟在希逸才的同学,而是一名身着正装的中年男子。
不待几人走进,希婉颜便暗暗仔细打量对方,发现这人很脸生,想来并不是他们村的人,莫不是逸才哥的老师?
她隐隐猜测着,他们村中确实没有这么一号人,恐怕就连整个龙马集镇也没有。这里有的,大多是穿着或朴素、或大俗的人们,就连镇上的干部,也鲜少有人传正装,更不会有人能将正装穿出此人所显示的气势。
所以,此人应该也不是堂哥的老师,如此一来,这人到底是谁呢?
“妈,我爸呢,回去了吗?”
没等希婉颜想出个所以然,耳边便传来希逸文急哄哄的大嗓门,几人已经来到拖拉机旁,希逸文正仰着头,对车上的勤玉兰叫道。
“儿子,出啥事了?看你急的,找你爸干啥?”
勤玉兰心疼地看着额头已经跑出汗的儿子,往自己口袋了掏了掏,扯出一条手绢递过去。
“妈,我爸是不是回去了?这位大叔是从省城来的,找我爸,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希逸文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拒绝了母亲的手绢,还是一脸急切。
听到儿子的话,勤玉兰这才将目光投向站在儿子和侄子身边的男子。她眼睛不瞎,早就看到这名与男子了,只是没有希婉颜的敏锐度,发现这人是与自家孩子想到一伙的罢了。毕竟今天赶集的人实在不少,每个人身边都有无数路人。
“同志,您这是……找我当家的?”
勤玉兰有些犹疑地看着这个气势不凡男子,自家丈夫是一名村干部,平日里来找他的人不少,但大多是村民或同事之类的,向眼前男子这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