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刘青山看着周围的展位不断成交各种花木,而自己带来的唯一一盆杜鹃花却无人问津,心里肯定还是很难受的。
他想,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听何风的话了,要是他带一些普通一点,小一点的杜鹃花来,说不定也能卖出去几盆,如此一来,倒也不用这么尴尬。
到了第二天,会场继续开放,游客也依旧络绎不绝而来。
可是,刘青山的杜鹃花还是无人问津。
看着熙熙攘攘的周遭,刘青山无能无力,只能愁眉苦脸的坐着。
而经过昨天的评审团评审,今年的花木奖项也已经出结果了。
刘青山…无缘任何奖项。
究其原因,大约是不够精致吧。
不过,得奖不得奖的,对刘青山来说压根不在乎,能不能卖掉换钱才是他关心的事情。
毕竟那奖牌又不能吃,也不能卖钱,要来何用?还是好好担心担心自己的杜鹃花能不能给自己带来收益吧。刘青山心想。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不过,他的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对面展位上的一棵罗汉松。
那罗汉松个头不大,但十分精致且造型独特,所以得了个银奖。
这会儿,对面展位上的人正对着他们的银色奖牌一顿拍照呢。
要是我也得奖了,我肯定不会这么俗气的炫耀。刘青山暗暗想道,心里很酸。
何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青山,这是你第一次参加这种展会,没能拿奖很正常,你别看对面那老头得了个银奖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可我告诉你,这是他第十次参加这个展会了,而且之前从未得过任何奖项。我听内部消息说,他好像是准备退休了,今年是他最后一年参展,为了圆他的梦想,他儿子就跑到人家组委会那儿苦口婆心声泪俱下的说了好多好话,组委会的人碍于情面,又念在他一把年纪了,所以才给他颁了这个奖。所以啊,青山,你还年轻,没拿奖很正常的,不用难受。”
刘青山扭头看着一脸笑嘻嘻的何风,顿了顿,说道:“我在想,如果拿了奖,是不是就能把我的杜鹃花卖出去了。”
“哈哈,你的杜鹃花能不能卖出去跟得奖不得奖没关系,我跟你说,只有那种土大款才会买得奖的作品,真正懂花的人,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看上的花木得奖与否。”
何风这话正好被对面展位的老头子听了去。
老头子拿着自己的奖牌,好不得意的说道:“哎呀,没想到,我这一把年纪的人,临老了,还能拿个奖,也算是此生无撼了。”
“呵呵,那是,这都是爸您有本事。”老头子的儿子应承道。
老头子看起来六十多岁,他的儿子估计也有四十岁了。
两父子站在得奖的罗汉松旁边,又是拍照,又是跟游客炫耀,很是高兴。
老头子瞥了一眼对面的杜鹃花跟年轻人,然后看着自己儿子高声道:“哎呀,要我说,你们年轻人还是找点别的事情做比较好,干这行,很难有出息的,你看我,干这行几十年了,到了这把年纪才勉勉强强拿了个银奖。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这样好运气的,有些人就是参加了一辈子这种展会,也未必能拿奖,所以啊,年轻人还是该脚踏实地去干点别的事,别想着靠几棵花就能一夜成名了。”
老头子的这些话看似说给他儿子听的,实际上就是为了酸对面展位上的刘青山等人。
昨天刘青山的风光他是见到了。当时所有人都在夸刘青山的杜鹃花,反观他的罗汉松却没几个人驻足观看。
这对他这个老头子来说,打击真不小。
本以为今年最后一年参加花展也会无功而返的,可没想到,他的罗汉松居然得了银奖,哈哈,真是老天开眼。
因此,这会儿见对面的人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可不是要好好炫耀一番。
吴石听闻老头子的高谈阔论,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人也难怪他一辈子都拿不到奖,今天就算他拿了奖,都还是靠他儿子帮他争取来的。种花人如果心性浮躁,创造出来的作品肯定也是浮躁的,而花木本来就是为了陶冶情操的。难怪他都参加十多届花展了,也没有任何建树。现在看来,他儿子可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给他圆了这个梦啊。”
何风也忍不住笑了:“这种人为老不尊,不值得谈论。我以前也遇到过不少拿奖的老人,不过,那些人大多是喜极而泣激动到说不出话来,哪里有功夫酸别人啊。”
“唉,酸不酸的我无所谓。”刘青山托着腮帮子,看着自己的杜鹃花说道,“我就想要钱。”
何风跟吴石听了这话,真是哭笑不得。
这刘青山年纪轻轻的,就整天念叨着钱,也不知道他缺钱得缺成什么样子。
三人这边对那边的老头子的高调炫耀视若无睹,却依旧不能阻挡老头子的高谈阔论。
老头子呵呵笑道,分贝不小:“我原本还以为,我这棵罗汉松这么小,应该不能拿奖的,毕竟现场很多花木都很大,我这个实在有点儿太小了,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拿奖了。所以我现在算是知道了,这花木好不好,不是靠个头说话的,如果技术不行,就算大到天上去也没用,归根究底,还是要看创作者的本身技术。”
这些话可真有意思,既嘲讽了刘青山的超大杜鹃花,又夸了自己的技术一把,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茶艺师。
前来道贺的同行在听出了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