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羽寒拧碎彼岸花, 化为神伶夜宴又收回的动作, 没有任何人察觉。

她的红雾是连灵能者都看不清的薄淡雾岚, 无声无息惑人心神,夏羽寒自己平素也压抑得胆颤心惊, 深怕一不小心又引来大批爱慕者追在身后。

当前的战况很诡谲,神裔馆从一连串错误中得到教训:

对蛇尾攻击输出越强,蛇尾增长的幅度就越快?

这悲惨的事实让叶峰等人束手无策,反倒是向来被公认输出等于零的佛哥派上用场, 蛇尾害怕九叶莲的圣光。

但更悲惨的另一面是,九叶莲吸引了更多渴望被超渡的苦难众生。

正因如此,夏羽寒才有了想法,或许神伶夜宴能发挥作用?

红雾的攻击力也是零嘛!

百分之百是零!还会吸怪!

不如她偷偷帮佛哥能全力对抗蛇尾。

夏羽寒怎么也没想到, 那隐微到连净眼都不得视的神伶夜宴, 竟能通往魔神的心。

“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一刻,她确实听到魔神的声音。

原来冥素四维阵中间真的有魔神。

目前浮现的蛇尾,只是它身躯的一部分而已,仅仅冰山一角。

但魔神确实醒了,它的声音像幼童的奶音, 它在寻找一些人名, 它说那些名字许了愿又亏欠它,它要那些人偿还。

可它最后望向她。

蛇尾停止了摆扭, 插入地面, 乖乖等她回应。

“如果只有你听到我的心, 那么,我想跟你在一起。”

那是什么意思?

陪它,和它在一起 ───

不会是要她血祭的意思吧?

夏羽寒内心涌起恐惧,好像她下一秒就会被拖下去似的,她惊惶的逃离栏杆边,退到生物教室内。

生物实验室已人去楼空,126全班刚刚仓促逃出,大家的书本和教具全都留下原地,地上还有斑斑血迹,彷佛也经历一场战斗。

那是可儿坠楼前一刻,提著解剖青蛙一只只扔下楼留下的狼籍。

但魔神的声音还跟著她,那话音随著风一路吹上七楼。

吹过敞开的门窗,将摊在桌上的每本书扫落一地,发出劈哩啪啦的声响。

狂风撕扯著窗帘,飞沙走石随著狂风直接灌入室内,魔神的力量已经直逼至跟前 ───

夏羽寒倚著门框,魔神的真名隐约在她心里浮现。

她好像真的认识它。

魔神很巨大,它可以无止尽的膨胀,但它的心灵却很幼小,因为它只被教导一件事:

吃。

它的确是只存在古书中的贪食凶兽。

但彼岸花的原形力量,生之欲,还超过了它一些。

她应该是有办法的。

夏羽寒心神稍定,试探问道:

“你安静一下,你放走其他人。我喂你。”

魔神却耍赖了:

“不要,我要全部。全部所有人的血,每一个你身边的人,我们联手好不好─────”

夏羽寒听得毛骨悚然起来。

魔神到底把她看成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在魔神的眼里,她肯定不是人类,而是另外一种至高的存在──

一种能和魔神携手摧毁一切秩序的存在。

夏羽寒很惊诧,但她不能让魔神出来。

绝对不行。

校园周边有很多人,还有在小区安居的地灵居民,所有和平都将因魔神出来而崩解。

只为了满足食欲的魔神,会化出难以收拾的灾难。

但这儿,是她重新开始的地方。

没有神裔馆,她依然旁徨的在里世界流浪挣扎,是神裔馆的存在,让身为灵能者的她有了小小的栖身之处。

────“那又怎样,反正我们就是异类啊。”叶峰就是这么说的。

正常人中的异类,通灵人中的异类,那原本是她讨厌的定位,不管怎么遮掩,总是跟世间格格不入。却因有了神裔馆,让只想逃亡的她学会转身正视危险,一点一滴的拥抱全新却陌生的天赋,和拥有天赋的自己。

────“这儿由我们作主。”东东这样告诉她,“我在这儿徒手盖起城堡,留给你,未来的后继者。”

神裔馆的一百零八道连锁阵,是她终于能放心休憩的地方。

就连此刻楼下,那几百张急切的凡人脸孔,也接纳了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接受的她。

不了解黑暗的他们,依旧窃窃私语讨论著那些半真半假的传说,却不带恶意。

他们相信神裔馆能为大家做些什么,也相信她。

这是她立足的根。

她不再无可失去。

“我拒绝。魔神,我拒绝你的提议。这儿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不────”

夏羽寒抽剑戒备,怪风却骤然停歇。

楼上和楼下的人都在叫嚷,众多声音此起彼落乱成一团。

生物教室却蓦然陷入无声的死寂。

魔神的力量倏地退了出去。

唯独教室墙上挂的达尔文小画,哐啷一声落下,在她脚边摔得粉碎。

没人知道夏羽寒和魔神已暗暗过上一招,但底下的学生们也见到雷射笔从七楼掉了下来。

泥地更流出黑褐色的液体,好像有什么在他们脚下准备蠕动而出,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简善勉强维持秩序,一边朝上方大喊:

“你们───在干嘛啦?现在是什么情况?!”

简善希望能听到夏羽寒的回答,虽然他唯一认识的神裔共哦裕但简善紧张到脑袋空白,浮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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