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小姑娘穿着件紫色的花裤子,那是她和常清静去镇子里的时候常清静买给她的。少年就靠着四处帮人捉妖看风水为生,由于年纪小,不得主顾的信任,两个小朋友生活得有些窘迫,但常清静顾念到宁桃中毒是为了自己,却是忍痛帮她买了许多花衣裳头花绢花。
因为常清静性格有点儿像仙剑四里的慕容紫英小紫英,熟悉起来之后,宁桃就爱叫他小清静,后来叫着叫着,就成了小青椒。
某天吃完饭,宁桃敲着碗,一本正经地说:“小青椒,你长大之后一定是个fēng_liú种子!是个爱护女孩子的绅士!”
常清静不解其意,但听懂了“fēng_liú种子”的话,耳根忍不住烧红了点儿,窘迫撸起袖子,露出白皙劲瘦的小臂,地去收桌子上的碗。
“碗给我,我来洗吧。”
他们两个分工明确,宁桃做家务,常清静去种地啊“翻垄子”,宁桃做饭,常清静洗碗。
由于少年一直是待在蜀山,每天就一门心思地练剑,修道,难免就有点儿不拘小节,或者说邋遢了点儿。
衣服都是往水里一浸,捞出来,算是洗过了。
每次都是桃桃帮着洗。
第一次看到常清静“内裤”的时候,宁桃都脸红,这竟然是开裆裤!!
一想到这么严肃凌厉的小道士,道袍里面穿了个开裆裤。
宁桃看着那方便用的“洞”,脸色爆红,搓也不敢搓。
这个洞感觉还……还开得挺大的?
被同龄的异性姑娘洗了自己的开裆裤,常清静更绷不住那少年老成的严厉,每次换完衣服,都要红着脸悄悄把自己开裆裤藏起来,眉眼是欲盖弥彰,外强中干的凌厉。
收敛了思绪,面前宁桃已经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常清静微微一僵,她的手一碰到他的手腕,刹那间,他紧张得好像神经和血管都一根根地绷紧了。
“我今天烧了莴笋烧昂刺咕鱼!”宁桃好像压根没意识到这一点,往他手里塞了一双筷子,又去灶上盛了满满的一大碗米饭,给自己也盛了满满的一大碗。
常清静和她正在发育期,胃口都很大,他们两个吃起米来的速度十分恐怖。
其实在蜀山的时候,他与师兄师弟一道儿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抱着碗扒,但目光落在宁桃身上,常清静握着筷子反倒迟疑了,脊背绷得直直的,吃得十分含蓄十分得体。
少女皮肤这段时间下来被晒得微黑,圆圆的脸,内双,眼睛像葡萄,鸭蛋青的眼白,眼瞳乌黑,长得虽然普通了点儿,但胜在清秀讨喜,拾掇拾掇也算个小美女,手腕上的星星手链是劣质的塑料玻璃材料,在日光的折射下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熟起来之后,宁桃特别爱说话,笑起来很夸张,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姑娘笑得这么开心,经常捂着肚子笑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十六岁的年纪,正是对“性”最好奇的时候,她又说起在村子里听到的那些荤笑话,热衷于把常清静逗得脸红。
常清静握紧了筷子,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眼睫微颤。院子里的石榴花都开了,他看向那红艳艳的石榴花,但宁桃那开心的笑意却一个劲地往他耳朵里钻,她的笑声好像院子也关不住,一直顺着门槛飘了出去,飘向了远处的芦苇荡中。
压下刚刚被握住的手腕上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常清静搁下筷子,拘谨又歉疚地说,“抱歉,桃桃,今天我还没找到那洗露圆荷花。”
“没关系,你快尝尝!好吃吗?”宁桃往他碗里夹了一大条昂刺咕鱼,眼神像个求表扬的小狗。
“常清静你知道吗?做菜真的太简单了!!”
之前在家的时候,她很少做菜,如今要自己一个人下厨了,宁桃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有做菜的天赋,第一次做出来的菜就像是熟手,常清静这个含蓄清冷的小道士,都会不言不语地吃上整整两碗饭。
莴笋煮的已经很烂了,昂刺咕鱼烧得入味,鱼肉鲜香,米饭是宁桃和常清静都爱吃的硬饭,米饭泡着鱼汤叫人食指大动。
常清静吃完了一碗,不好意思地端着空碗起身,想去再添一碗。
宁桃直接拿走了他的空碗,指了指他的嘴角,“嘴上有饭。”
少年脊背一阵火烧火燎似的难受,忙伸手揩了揩,垂下了眼。
吃完饭,宁桃撑着下巴说,“过几天就是端午啦,常清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打粽叶子?”
他说,“好。”
王家庵里有好大一个塘,叫渡塘,渡塘边上长了许许多多的芦苇。
宁桃和常清静,跟随者隔壁家的王二叔一道儿,划着船去了渡塘的另一边。那些芦苇长得有一个成年男人那么高,芦苇叶垂落下来,被风一吹“哗沙沙”地响。
王二叔在用力地划桨,船桨带起了水声。
“哗——”
“哗——”
有水鸟惊起又飞远了。
宁桃看着常清静,少年坐在船头,他五官毓秀雅致,眸色是很淡的,面容秀美中透着点儿俊朗,腰身被黑色的腰封束得紧紧的,在修长的腰身前垂落了一个太极双鱼的玉佩,宽大的袍袖如同鹤翅。
斜阳落在他脸上,朦胧着一层橙黄,紫红,火红的暖光,他眼神看起来温和平静极了。
看得宁桃心里噗通噗通地跳,不自觉地移开了眼。
这几天她……她一直笑得很大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