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王慧函的父母从外面回来,两个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在康戈和颜雪对面坐下来,唯唯诺诺,就好像他们两个犯了什么错误被人抓包了一样。
颜雪等着他们开口询问王慧函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等了好半天,这两个人却只是蔫头耷拉脑袋地坐在那里,谁也不开口,没办法,她只好主动问:“你们没有什么想问的么?”
王慧函母亲苦着脸扭头看了看丈夫,王慧函父亲叹了一口气,伸手一抹脸,看起来似乎是把心一横,鼓了一口气才问出口的:“我闺女她……又惹什么事了?要我们赔多少钱?”
颜雪和康戈对视一眼,对王慧函父母的这种反应略微有些诧异。
王慧函母亲一脸纠结,两只手互相攥着,纠结了一会儿才开口恳求道:“不管我闺女得赔人家多少钱,这事儿咱们都好商量,哪怕我们俩一下子拿不够,宽限几天,我们肯定给凑齐,你们可千万别找我儿子要啊,他要是再替他姐姐那这种钱,家里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王慧函父亲在一旁唉声叹气,却没有试图阻止妻子的恳求,很显然他对于妻子所说的这种情况也是默认的,只是方才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罢了。
他们两个人的意思表达让颜雪更加吃惊了,这还是之前听王副所长已经提供了一些,也算是在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预期,不然恐怕她都要觉得王慧函父母是在做戏了。
这对夫妻见到警察登门了解女儿的情况,竟然谁也没有担心是不是女儿遇到了什么威胁麻烦,而是不约而同的在主观上认定了是王慧函惹了麻烦,需要给别人赔偿。
为什么会这么想,估计十有八九和之前王慧函留下案底的那一次行政拘留有关,关于王慧函那一次的处理结果,颜雪和康戈也有事先做过功课,是在外出就餐的时候,王慧函因为和餐馆的老板娘起了口角,争执起来,最后发生了肢体冲突。
那一次打架,餐馆老板娘倒是没有受到什么足以构成故意伤害的身体损伤,但是过程当中王慧函撒泼砸了餐馆里面的很多东西,这些餐馆的监控摄像头都有拍下来,没有办法抵赖,那些东西杂七杂八叠加在一起,赔偿款也达到了几万块。
至于这一笔赔偿金后来是由谁来替王慧函支付的,处理这件事的分局并没有留下这方面的信息,现在从王慧函父母的反应来看,估计里面有王小军的“份子钱”。
“是这样的,我们过来了解情况的主要原因是,王慧函她失联了。”康戈对他们说。
“失联……是啥意思?”王慧函母亲没有听懂这个词,表情非常茫然。
“失联,就是失去联络。”康戈很有耐心的替她解释,“王慧函已经三四天没有去过单位上班了,单位的人联系不上她,所以找到我们,我们就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王慧函父母一听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过来的,都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表情缓和了许多。
这倒是一件很值得玩味的事情!以为女儿在外面与人闹矛盾打了架的时候,老两口一脸担忧,如坐针毡,现在听说女儿与外界失联,他们却忽然放松下来了?
“你们听说王慧函无故旷工,和外界没有联系,不担心么?”颜雪问他们。
王慧函母亲叹了一口气:“前一阵子回来家里一趟的时候,她就跟我们抱怨,说是在单位不开心,说不定哪天惹急了,一拍桌子她就不干了!我当时还劝她呢,岁数也不小了,现在这年头,稳定的工作也没那么好找,尤其她也不是什么好大学毕业的好学生,可不能那么任性,说不干就不干,要是连这个工资都没有了,她家日子怎么过!
当时她就不爱听,跟我嚷嚷了几句就走了,之后倒是也没再跟我们提过她想辞职的事儿,过去挺长时间,我还以为她想通了,年龄大了也不胡闹了呢,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早些年她干现在这个工作之前就是的,有一点不开心,说辞职就辞职,说走人就走人,没有一份工作能踏踏实实干长远一点儿的。”
“王慧函在单位里面工作不开心?”
“唉,是不怎么开心。”王慧函父亲叹了口气,不过看样子却似乎并没有想维护自己女儿的意思,“她是在单位当话务员的,之前跟我们说过,就是专门给别人打电话,推荐他们新的什么收费功能的那种,我们也不太懂,但是我们闺女的性格也是真的不适合做这一行。
她那个臭脾气,在家里跟我们横惯了,到单位去打电话给人家的时候也有绷不住的时候,就容易跟人家说话不好听,那人家肯定就不愿意,动不动就有人投诉她态度不够好什么的,领导对她也不怎么满意,她没少回家跟我们抱怨。”
“那就算是在单位工作不顺心,突然一声不响就辞职了,总不至于和家里都不打招呼吧?”颜雪继续套王慧函父母的话,对他们两个毫不担心的麻木反应也是感到很稀奇。
“这种事她总干,一个不高兴就跑了,跑掉了之后别人还不能不找她,如果不找她,回头还得不高兴。”王慧函母亲一脸不赞同,“我跟她说了好几回,本来她和我们家姑爷之前就因为点事情,搞得感情就有点受影响,她还总闹脾气,我就觉得时间长了,次数多了,谁都得受不了,到时候人家要是不想跟她过了,那可怎么办!
结果我说她,她还不爱听,跟我扯着脖子嚷嚷,我现在岁数也大了,我也跟她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