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下属来说,谢辅政这个话可以说是非常大胆。
按他一贯的尿性,基本上是不可能跟万副总管这么说话的。
可今天,他的确是有点不吐不快。
之前的会被推迟,他就忍了一波。
后来被喷了一顿,他还是低声下气忍了。
可万副总管提到跟那个组织合作的事,话里话外那种卑微,竟透露出官方跟那个组织合作,官方竟还得看对方脸色,这让谢辅政的底线都差点崩塌了。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考虑到之前陆锦文教授的科研成果被拱手奉上,官方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他是真的无法再沉默下去。
他觉得,这已经触及到底线,必须把这条底线划清楚,讨论明白。
江跃脸色装作很难看的样子,黑着脸,瞪着谢辅政。
谢辅政目光中明显带着几分心虚,但他终究没有回避,那二位警署大佬竟也微微点头,表示附和。
好家伙,这还挺有默契。
“所以,你们果然还是觉得我处理得不妥?”
“总管,这倒不是您个人的问题。我们在座有一个算一个,都代表着官方,再怎么着,始终还得维护官方正统的权威。陆教授的科研成果只是一个例子。我是认为,这些问题我们真的不能完全依赖那个组织,我们终究要将主动权将命脉抓在手里。否则他日必将养虎为患,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啊!”
不得不说,谢辅政是个官迷,为了升任主政,他不择手段,卑躬屈膝。
但在大方向的认知上,他终究还是有个人底线的。
当然,这也未必是个人品质有多高尚,个人觉悟有多高明。
归根结底,那个组织接洽的人是万副总管,他谢某人只是个棋子。
倘若跟万副总管换一个位置,受益人是他谢某人,他的想法或许就不是这样子了。
说白了就是,他从那个组织得到的东西寥寥,但却冒着天大的风险,最终还有可能是给自己埋雷。
他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
江跃淡淡问:“老谢,那依你之见,应该怎么做?”
“总管,我说那些,也是替总管您考虑,并非是跟你唱反调。我认为怎么做并不重要,最终还得是您拿主意。”
“不妨,你大胆说,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有反思的地方,或许以前是有失察之处。现在我需要你们大伙的意见,你尽管说,只要合理,我也能从谏如流。”
谢辅政和其他二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鼓足勇气看了江跃一眼。
“总管,那我说几句?”
“放开说。”
“总管,现在的局面您想必也感受到了,岳先生不在,您甚至都觉得跟他们谈判合作的底气都不足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组织已经尾大不掉,已经影响到您这位中南大区大佬的决定。这已经敲响警钟了啊。若是这么发展下去,哪天他们壮大到一定程度,是不是连您也可以不放在眼里?甚至……”
“甚至把我都变成傀儡么?”
谢辅政没有点头,但也没有否认。
“总管啊,必须要遏制他们发展,至少咱们得有点制衡才行。否则总有一日,我们会作茧自缚。”
“如何制衡,又如何遏制?具体怎么说?”
“一方面,我们要复制各大高校的研究团队,另一方面,我们要整合官方和民间的觉醒者队伍,打造一支精良的超凡力量。这一点咱们已经在做,但是力度还得加大。”
“此外,咱们或许应该以官方的名义,向他们发一份函,要求他们全面共享技术和信息。这一点有点强人所难,但是咱们可以用官方名义收编,给他们官方身份,并用一定的资源交换。”
“还有吗?”江跃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道。
谢辅政显然还有一些更激进的措施,只是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最终还是一咬牙,硬着头皮道:“总管,最重要的一手,咱们或许可以考虑从内部分化这个组织,给他们内部制造混乱,让他们内部产生分歧矛盾,咱们到时候从中煽风点火,削弱他们的势力,收编一些要紧的部门,打掉一些桀骜不服管的部门……最终达到为我官方所用的目的。”
好家伙。
要说玩手段,这谢辅政还真有几把刷子。
最后这一条,要说三十六计里头都用上了好几计。
要真能按他的思路去搞,说不定还真有几分希望。不过就目前来看,且不说万副总管不可能同意,就算万副总管有这个决心,只怕也为时已晚。
谢辅政说完这些,心情明显有些忐忑。
他知道,这些话其实是有极大风险的。
万一万副总管跟那个组织牵涉太深,自己提这个意见,说不定就会触怒这位喜怒不定的上司。
所以,他一直在暗暗观察江跃的反应。
一旦领导有勃然大怒的痕迹,他立刻就给自己找补,立刻就降低姿态服软。
江跃脸色阴晴不定,许久,他才长叹一口气:“老谢,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奈何形势逼人啊。我现在心乱如麻,容我时间考虑一下。”
“万副总管,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