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殿下想要的吗?”
这的确是她想要的。
赵盈合眼:“只是扬州孔府上下三百余口,无辜之人到底更多些。”
一旦罪名坐实,他们府中三百余口,一个都别想活。
幕后黑手或许不止一只,却绝不会有三百多只。
那些被牵连诛杀的,何其无辜。
她深吸了口气:“我曾答应过皇叔,绝不祸乱朝堂。我希望孔如勉涉案,也的确想借此扳倒孔家,我也并不认为这是霍乱朝纲。
但先生知我内心纠结矛盾,这应该算是我答应皇叔的那最后一点仁善了。”
她欠了欠身:“先生说了这么多,不打算替我分忧吗?”
赵盈抬手揉着鬓边太阳穴,琵琶袖口往后滑落半分,露出纤弱的手腕来。
她面有倦色,声音也是闷闷的:“我能开口求情,父皇也定不会拂我心意,要保下那无辜的三百余人,我不是做不到,而是我做不得。”
昔日她也曾为白景礼求过情,将白家说成是多年来受陈士德胁迫的受害者,保白氏无一人丧命,送他们平安离京。
但孔家的事,不成。
杀伐果决的小姑娘,表现出的退缩和犹豫,与她在山上时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玉堂琴定了心神:“不如尽杀之。”
赵盈眼底精光一闪,匆匆敛去:“先生真是这样想?”
玉堂琴倏尔笑了:“殿下怕我隐居多年,心性不坚,更见不得杀伐流血,可我随殿下下了山,也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选择的这条路如何凶险。
殿下还要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