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华染,待想到此时,那人已经远去,沒有留下半点痕迹,一如來时那般,轻描淡写,悄然离去。
心有不甘,明明有那么多的问題还萦绕于心,他怎能如此离开,既然已经在生命中划下痕迹,那么她沒有说结束以前,谁也不能结束。
子卿慌忙辞了老人,顺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跑去,出门之时,早已不见那人的踪迹,这么刻意的避开,若是她再不明白,恐怕真的是傻子了。
脑中快速思考,那边的路已经被堵,那么他们只能往这边走,子卿排除了几条出路,最后决定朝着一个方向而去,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到这个世界的人。
丹田略一提气,身子瞬间飘了起來,凌空踏出,一瞬间人影已经消失不见,想來那人应该走不了太远,以她现在的速度,早就应该追上,可是一路而來,她也沒有看见半个人影。
秋风萧瑟,吹得素衣翻飞,早晨止住的雨似乎又要落下,前面出现了两条路,子卿停在岔路口,一条路上有着不明显的脚印,看样子是有人刚过不久,
而另外一条路则是冷冷清清,地上有些小水坑,他们去了哪个方向?有脚印的,还是沒有脚印的?如果是你,会选择哪一条?
子卿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矗立在原地,朝着四周望了望,四面乃是一片枫叶林,火红的叶子被昨夜的大雨打落了不少,一片树叶轻飘飘从树上落下,子卿抬手将枫叶接入掌心。
倏然,手心翻转,树叶被她强力掷出,本是如羽翼一般轻薄的树叶,此刻却化为利器一般,子卿在此叶之上注入了强劲的内力,穿过层层密叶,一直到了树枝的顶端,忽然消失了踪影,林间又变得同之前一般安静。
“还不现身么。”子卿嘴角带笑,随手又拾起了几枚树叶,这时,枫叶从西面八方涌向一个地方,只听得嗖嗖几声,锋利的枫叶在空中被截,两边的叶子都冲撞在了一起,只听得砰砰几声,仿佛是來自空气的阻力一般,
大片枫叶如雨幕般落下,只是落下的又何止是红叶,在火红中,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缓缓从天而降,直到落在了子卿面前,子卿透过黑色的斗篷,对上了那双清寂的眸子。
“我知道是你。”虽然脑中思绪万千,她曾经在脑中幻想过无数次她们见面的场景,但唯独沒有想到,再见面时,她们会像路人一般,他避而远之。
黑衣之中慢慢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指尖轻解,拉了胸前的绳结,黑色斗篷从两人之间落下,正如那时,子卿透过层层青色幔帐,一眼便看见了他。
在火红色的枫叶之中,站着一人,白色衣衫在风中翻飞,任由枫叶在身边飞舞,嘴角淡淡一抹浅笑,明媚如初,“好久不见。”淡淡的几字从他口中溢出。
只有这几字,子卿瞬间差点泪流满面,她第一反应是想遮住自己脸上的疤痕,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模样,可是他早就看过了不是么?
此刻她很想紧紧抓着面前人的衣襟,问问他,为何要骗她,为何要失约,为何他会是花灼的主子?为何,为何在她最孤独落寞的时候,他却消失不见。
但她沒有那么冲动,其实她早就心知肚明,应该是在得知那位黑衣人便是华染的时候,她就该明白,一切不过都是一场骗局,纵然她可以为他找千个,万个理由,终究抵不过一句好久不见。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相信,“花灼是你的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从自己的喉头挤出了几字。
“是。”华染毫不避讳,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红绡是你特地安排,花灼亦是为了引起我注意,那一次次偶遇,原來早就是你静心布置?”
“是。”
“马贼那一次,我一直以为是莯子柔所为,难道也是你为了获取我的信任,而演的一场戏?”
“马贼虽是计划之外,但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若不是那一刀,你又怎会那么快就相信我?”华染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沒有变过一点,原先嘴角的那抹笑容,此刻看來却是多么冰冷。
好狠的人,好狠的心,脑中一直还记得那时他同马贼对话的场景,“哦,那他是你何人?我见你武功底子不错,要不是为了他,你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一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
白衣被鲜血染红,犹如雪中一朵红梅,美的刺目,然而华染的嘴角,由始至终还是一抹暖暖的微笑,“现在你该信了吧。”
是的,她的确信了,因为沒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而他,却拿着刀在心尖上玩起了序幕,她信他是真的对她好,她也曾经想过,即便是他不爱她,那么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了呢?
当血淋淋的现实抛在她眼前的时候,她连哭都沒有了力气,她什么也沒做,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人,“所以,一切都是为了拿到经幡所布下的骗局?”
“是,虽然比想象中难了一些,不过还算是顺利。”华染沒有解释,甚至连多说几字都不愿意。
雨丝不知从何时起又开始飘落,洒在身上,有些微凉,“七月初七,为何沒來?”
“因为……”华染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來和不來,有那么重要么?”
子卿看着那人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他所做的这些事都是理所应当,而自己的存在从來都沒有在他眼中掀起半点涟漪,原來,一切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