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村上小姐,鹿本信崇先回了后台。
他没料到三日月的反应会那么剧烈,居然都到幻听幻视的地步了!
花泽落四处询问“我三叔呢?”“我三叔呢?”
他当时在其他卡座服务,三日月那边动静有点大,大部分人都注意到了。
等他赶到后台,哪里还有三日月星野的影子?
绵叶芽衣坐在那里就是不说。
“副店长他还好吧?”
鹿本信崇主动靠了过去。
绵叶芽衣脸色很不好:你和莱德惹出来的事,还敢问我三日月好不好?我还想好好拷问你们两个,三日月那家伙过去到底是受了怎样的刺激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店里一个两个都瞒着自己,明明我是星海馆的创始人之一,只因为“女性”的身份,活该被瞒着替你们收拾残局吗?
她回忆起和吉原海邸、三日月星野为星海馆取名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令人艳羡的年纪,也没有该死的婚约在身,吉原和三日月......和现在却没有什么变化。
究竟是他们没有历经时间的摧残,还是......提前承受了太多那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灾难。
这家男公关俱乐部叫星海馆,是从吉原海邸和三日月星野的名字中各取一字组成,绵叶芽衣起初抗议过,后来在吉原读出“海绵馆”三个字后,果断拒绝了将自己的名字纳入点名。
起这个名字和街头那些藏污纳垢的牛郎店有什么区别!
“他回房间了。”
绵叶芽衣最终也没问鹿本信崇事情的真相。
她知道自己即便问了,那群臭男人嘴里没句实话,全是编来骗自己的!
当初自己就是这么被吉原那个该死的给套路了!
“前台拜托你和莱德了。”
鹿本信崇快步赶向楼上。
“......”
绵叶芽衣望着鹿本信崇远去的背影,哑然失笑。
都不用人教,阿信就开始以店长自居了吗?
三楼很安静,走到两旁悬挂的浮世绘无声地注视着冒昧闯入者。
鹿本信崇很确定,休息室一层,没有人。
三日月的房间们紧闭,寂静无声。
鹿本信崇敲了敲门:“副店长?”
没有回音,连呼吸声都没有。
他可不相信三日月会自杀,三日月大仇未报,他这条命,宁可留着和新田义弘同归于尽,也不可能便宜牛头马面。
鹿本信崇鼓足力气,用力撞门,门反锁得非常严实,生怕被他人强行闯入。
三日月该不会傻到真的找新田义弘拼命去了吧?
阳台外传来烈烈风声,窗帘随风摇曳,猎猎作响。
鹿本信崇赶到阳台,朝三日月房间望去,窗户打开,窗帘被大风卷出来,和染血战旗一样,疯狂舞动。
三日月从阳台跑了?
鹿本信崇四处张望,见回重工离星海馆确实很近,近到只有两条街的距离,说不定两栋箭镞的地下水管道还是相通的。
屋檐上留下了三日月的脚印,鹿本信崇的洞察力也就一般,他只是闻到了熟悉的柠檬酸味,和三日月在卡座打翻的酒味道相通。
他抱着有死无生的念头摸进见回重工,也不打算遮掩行踪了。
“这家伙......”
鹿本信崇到底不是吉原店长,能压得住三日月,他听完《后会无期》失去理智直接暴走,都没人拦一拦。
......
莱德的手机收到一条“临时请假”的短信,署名是“阿信”。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和熟客们纷纷道别,离开了大厅。
短短十几分钟内,星海馆三巨头悉数消失,场子隐约有点镇不住,客人们有的呼唤三日月,有的在找莱德,花泽落一度被喝醉的客人误认为莱德,被扑倒了好几次,吓得不轻。
原来作为正式男公关存在,每一次接客,都有绳命危险的吗?
......
三日月星野终于还是潜入了见回重工。
三年前的生日那天,吉原海邸让莱德·加图索为他弹奏了一曲《后会无期》,激得他差点提前启动复仇计划。
而今夜,再也没人能拦他了。
吉原他可能还在泰姬陵抽水果烟呢,按时差来算,那边还没天黑。
三日月星野踏着酒渍,进入电梯。
他没打算活着走出见回重工的大楼,留下脚印就留下吧。
想要新田义弘死的人那么多,也不差他一个。
电梯静静地往最高层升去,三日月静静地站在那里,这些年发生的事如过往云烟,一件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在机场和吉原的初次碰面,
两人结伴来到新宿差点被芽衣驾车撞伤,
三人一起在南源居彻夜商谈开店营业
......
“你的挚友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吧!”
吉原在打趴下他之后,如此说道。
区区嘴炮,无法令三日月信服,唯有武力才能让他屈服。
“对不起,海邸,我等不下去了!”
他紧握手中匕首。
电梯几乎是同时停住了,巨大的失重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匕首差点从手中滑落。
外界传来尖锐的警报声,电梯内疯狂闪烁警戒红灯。
三日月能听见电梯外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
他的潜入,失败了!
“......”
不甘心,离顶层只有一步之遥,他被困在电梯之内,动弹不得。
三日月耳畔传来电梯门开闸的声音,他们......要来了!
他绷紧肌肉,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