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提醒:“珠珠!”
南宝珠才惊觉众人都盯着自己。
老夫人没好气:“老二媳妇,珠丫头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别人家的姑娘,十四岁时女红刺绣、琴棋书画,样样都能拿到人前展示。她呢,她会什么?”
江氏很是丢脸,“婆母,都是我教女无方……”
“祖母、娘亲,”南宝珠不服气,“我也是有绝活儿的,我能同时往空中抛出五只橘子,以杂耍的方式抛着玩,不让它们落地。你们去锦官城打听打听,有哪个姑娘能做到?!”
江氏脸颊发烫。
这也叫绝活儿?
说出去,会给人笑死的!
“还有啊,我能一口气吃五碗饭,还能再吃两斤花糕!谁能做到,谁能做到?!我还能连吃二十只酱猪肘呢!”
老夫人扶额。
她是要给珠丫头相看人家的,就这样的,怎么相看?
人家媒婆问,你们家四姑娘,琴棋书画学得怎么样,都会哪些本领呀?
难道她要叫珠丫头,当众给媒婆表演连吃二十只酱猪肘?!
会把媒婆吓跑的!
她只好慈蔼道:“虽然说能吃是福,但身为待嫁的姑娘,还是要会些本事的,比如打理后院,主持中馈。否则你嫁到夫家,什么都不会,人家会笑话你的。”
南宝珠歪了歪头。
她很为难,“如此看来,嫁人真不是一件好事……对了祖母,我嫁人之后,还能连吃二十只酱猪肘吗?”
正厅寂静。
老夫人再度扶额。
吃猪肘子是重点吗?!
嫁人才是重点啊!
眼见着她要气晕过去,江氏急忙道:“珠丫头,不得胡说八道,瞧把你祖母气的!”
她替老夫人顺了顺气,“婆母,儿媳下午约了贵客登门,乃是金玉满堂的老板娘和少东家。”
意味深长的话语,令老夫人若有所思。
金玉满堂是个酒楼招牌,原是洪老九和黄娘子合作开办的酒楼,在蜀郡赫赫有名,还在别的城池开了分店。
如今洪老九死了,他膝下又无子女,金玉满堂的经营大权全部落入黄娘子手中,完全称得上是蜀郡有头有脸的大富商。
如果把珠丫头嫁给金玉满堂的少东家……
且不说其他,至少酱猪肘子是管饱的。
她看向天真烂漫的南宝珠,慈蔼道:“午后,珠丫头要打扮得漂亮点。”
“难道我现在不漂亮吗?”南宝珠很不理解。
“要更漂亮才行,”老夫人笑眯眯地指了指南宝衣,“像你妹妹这般漂亮。”
南宝珠望向南宝衣。
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自打入冬以来,娇娇似乎更爱梳妆打扮了。
不过是来请个安,又是百花攒珠金步摇,又是仙鹤云瑞金项圈,马面裙上的膝襕都是隆重的八宝璎珞织金图案!
唇上点着的豆沙红口脂,还是彩云间的限量款,特水嫩!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娇娇又没个悦己者,她容啥呢?
南宝珠表示很不理解。
正厅的小会散场之后,南宝衣依旧坐在花几旁,一副托腮沉思的小表情。
萧弈戳了戳她白嫩嫩的脸蛋,“在想什么?”
“我没想到,二伯母给珠珠找的相看对象,是金玉满堂的少东家……”
“你不乐意?”
“我自然是不乐意的。”
南宝衣轻轻摆弄金项圈,暗道那黄少东家虽然模样俊俏、风评良好,但暗地里却行事轻浮、好色成性,尤其对别人的妻子感兴趣。
前世他睡了很多人的正头娘子和小妾,最后被人告上衙门,才彻底暴露名声扫地。
所以,他绝不是珠珠的良配。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或许,那个人能阻止这场相亲。
她笑道:“二哥哥,我还有点事,不与你说话了!”
她行了一礼,匆匆离开正厅。
谁知刚转过游廊拐角,却撞上了南景。
对方阴郁地盯着她,显然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
“你让让,我有事!”她脆声。
南景沉声:“南宝衣,你毁了我的仕途、官路,还指使萧弈阻止我加入军营,其心可诛!此仇不报,我南景誓不为人!”
南宝衣打量南景。
今日大雪刚停,这厮却穿着单薄的夹袄。
从万春书院回府那日穿着的貂毛大氅,大约被他拿去当了,当做放高利的本钱。
她好笑:“南景哥哥,军政两道,你都走不通,唯有从商。我看你今日格外意气风发,莫非是有了什么生财的门路?”
南景微微一笑。
他近日确实得了个生财的门路。
只要拿出五百两纹银放高利,就能迅速利滚利,到年底,能得到整整五千两银子的本息!
到明年年底,能得到五万两银子的本息!
到第三年,就能赚到五十万两雪花纹银!
像是鸡下蛋,蛋孵鸡,鸡又下蛋。
老板说这生意相当赚钱,一般人他不告诉的,也就是看在他满腹学识的份上,才愿意带他一起赚银子。
而且他昨日收到了二十两银子的利息钱,可见这生意不是骗局。
他都想好了,过几日再走一趟当铺,把笔墨纸砚还有珍稀古籍一并当了换做本钱,交给那位老板,好继续放高利。
他不想说出来,让南宝衣抢走他的机遇,因此高深莫测道:“不出五年,我名下的财富,将与南府媲美。南宝衣,你也只能嚣张这几年而已。”
“那我等着南景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