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心中满肚子不服气,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与皇帝硬怼的时候,说道:“臣不该善做主张,不与杨洪协商,就追击也先。”
朱祁镇看出了石亨的不服气,说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你身为大将,有便宜行事之权,何错之有?”
这一句话,简直说到了石亨心坎里了。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一上战场就是一心一意想着胜利,抓住战机把握战机,又有什么错误。
他刚刚不过是,皇帝说有罪,就必须有罪而已。
石亨喜形于色,但是抬头一看,却见朱祁镇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哪里不知道朱祁镇在说反话了。
他立即低头说道:“不,军中军令最重,臣不遵军令,就是有罪。”
朱祁镇冷笑一声,说道:“原来你也知道啊?”随即他脸色缓和一些,说道:“石亨,你是朕提拔出来的,你能打胜仗,朕从来是很高兴的,你打兴凯湖之战的事情,朕何曾怪过你。”
“但是为什么这一战,朕要说你。你明白吗?”
石亨说道:“臣不遵军令。”
朱祁镇缓声说道:“杨洪又何曾是胆小之人,当时他下大宁之后,立即直扑肇州,解肇州之围,朕何曾说过一个字。”
“杨洪之所以不追击瓦刺,乃是他深会朕心,朕北伐之战,决计不是为了追亡逐北,以太宗之强,大将云集,五出漠北,后果如何?”
“故而漠北草原,只可步步蚕食,不可贪功而进,否则打上十次燕然之战,最后也不过是班师回朝而已。”
“于天下又有何益?”
“这才杨洪所深知,你所不明白的地方。”
石亨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立即说道:“臣愚钝,不知陛下深意,险误大事,求陛下恕罪。”
朱祁镇说道:“起来吧,你毕竟是有功之臣,既然打胜仗了,该有的都会有的,之前的事情,朕训斥过了,也就过去了。你也是方面大将,今后决计不得如此,要多想想朝廷政策,不可妄动。”
“谢陛下,臣今后必然谨记。”石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