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登镇在北隍城岛设官驻兵留海船,负责辽西、登莱、东江镇三方联系,以进行更大规模的协同作战。
也就是说,辽西和天津水师是一个集团,登镇和东江镇则把辽南、辽东沿海控制起来。
虽然分工是这样,但也没规定得太死,不允许跨区作战啥的。
袁可立看准辽南四卫,并准备动用登镇人马,是认为东江镇初建,没有那个实力。
但毛文龙和陈继盛嘴上没说,也认为辽南四卫三面是海,正是建奴的薄弱之处。
当然,凭现在初建的东江镇,也只能作为比较长远的计划。但靠近辽南的几个岛屿先占上,对以后的行动却将大有帮助。
“登镇总兵沈有容调任,由原参将贺虎臣接替,却不知究竟为何?”陈继盛站在毛文龙身旁,拍了拍船舷,“还有陛下向朝鲜派使者,恐会遭来议论。”
毛文龙想了想,说道:“沈总兵年事已高,怕是难挨海上颠簸。贺虎臣看起来甚是勇武,东江镇有此友军,也是幸事。至于万岁派使者……”
大明是啥,天朝上国,世界中心啊!朝鲜作为藩属国,应该等着他们来朝拜,怎么能屈尊纡贵,主动联系他们呢?
当然,这是迂腐文人的看法。
袁可立和毛文龙从实际出发,都认为要围堵后金,朝鲜乃是重要一环。朝廷派使联络,“联朝讨虏”正是万岁英明之举。
“在登州看了些朝廷最近的邸报,万岁整肃朝堂之志已显,那些迂腐之辈搬弄口舌,徒劳耳!”毛文龙一挥手,做了结论,
停顿了一下,毛文龙又嘱咐道:“回皮岛后,派人将那两棵千年老参送去京师献给圣上,以谢皇恩浩荡。”
陈继盛刚要开口答应,毛文龙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赶忙说道:“还是某亲自来办吧,和谢恩的题本一并送去。”
朝中无人,那就让万岁给作主。陈继盛认为毛帅是这个意思,便含笑颌首,深以为然。
毛文龙却是心中暗凛,差点说出密奏的事情,陈继盛纵然是自己的心腹,也是不可告诉他的。
海风吹来,带着一股咸腥味道。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把目光投向幽远而又辽阔的大海,畅想着如何大展拳脚,令东江镇威名远扬,以得到朝廷更多的支持,陛下更多的青睐。
………………
纵是在远离海岸的兵营,可还是依稀听见海潮的声音。
虽然这点声音并不影响睡觉,但三少爷徐弘玉的眼睛却大睁着,一直没有入眠。
刚在军队里混出点感觉,就被送回登莱,等着坐船到天津,就可以回京城了。
其他挨罚的纨绔自然是欢欣鼓舞,想着回家后狠吃狠睡狠造,把遭的这罪都补回来。
可徐弘玉却不这么想,他很失落。刚在眼前出现一扇他认为光明的窗子,却又啪的一声关上了。
什么大侠,什么镇城西,不过是打几个地痞无赖,收拾几个纨绔,自己以为挺厉害了。
等见识到了战场,徐弘玉突然觉得自己热血沸腾,想起了乃祖徐达。再看看现在的魏国公和定国公府里那些人,都成了废物,丢尽了乃祖的脸。
身为魏国公家的三少爷,承袭爵禄是不用想了。吃喝不愁地混到死,那这辈子不是白过了?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纨绔,徐弘玉觉得圣上的惩罚简直就是恩赐,让他的人生有了新的方向和追求。
老老实实地回家,那是不可能的。徐弘玉要是那样的人,早就被魏国公府给弄回南京了。
但要如何留下来,徐弘玉却知道不是那么容易。
他们是锦衣卫押来的,也将由锦衣卫给送回去。锦衣卫是奉命办差,哪能听他的话?
看来,只能是先回京城,让锦衣卫办完差使,才好再找机会混进军营了。
徐弘玉打定主意,慢慢闭上了眼睛。招儿还是有的,不过费点周折罢了。
而军营中,与徐弘玉同样难眠的还有纨绔三人组。他们却是想着回家,高兴得睡不着。
只不过赵胖子稍有点反常,虽然和张宗宝又和好了,但和他兴奋的展望,却并是那么热情。
“咱们和那些平头百姓啊,不是一路人。”张宗宝没敢再提那个辽民姑娘,但意思已经很清楚。
赵胖子瞅了瞅张宗宝,没吭声,翻了个身,给张宗宝留个后背。
“听说明天一起坐船去天津的,还有不少要投亲靠友的辽民。”张军能闭着眼睛,仰脸躺在床铺上,“拖家带口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被收留,可怜的。”
赵胖子的耳朵动了动,但也没说话。
张宗宝却有些感慨,说道:“这出来一趟啊,也不白遭罪,知道这打仗不是人干的活儿,知道老百姓是活得真不易。”
“嗯!”张军能应了一声,说道:“咱们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可在京城象咱们一样的,还不是大有人在。”
“这就是命啊!”张宗宝慨叹一声,说道:“不说了,睡觉。”
“睡觉。”张军能打了个呵欠,盖好了被子。
赵胖子侧身躺着,眼睛卡巴卡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啥时才进入梦乡。
…………………
初升的朝阳很快跃腾而起,给世界带来了温暖和美丽的色彩。
大明帝国的京师,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周老四,又被人叫做周老实,看了看外面的时辰,便要迈步出门。
“昨晚不是说今儿放假休息嘛?”周老四的老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