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对着拜倒在地的臣子,朱由校面色和煦,朗声道:“众卿,平身!”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东虏猖獗,土酋叛乱,然亦是众卿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之时。”朱由校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望卿等忠勇无畏,为国效力,为朕分忧。”
“臣等恭聆圣训,谨遵圣谕。”礼部官员带头,武进士们齐身附和。
朱由校含笑颌首,甚是欣慰的样子,说道:“殿试策论乃朕所出,考众卿的机变之才。”
说完,朱由校冲着主考官孙承宗点了点头。
孙承宗立刻躬身施礼,上前宣读圣旨,也宣布了殿试的题目。
宣读完毕,众人依次入座。与上一次的殿试差不多,若说区别,则是案桌上立着名牌。
这是朱由校特意吩咐的改变。这些武进士他都不认识,这样布置喝然不一定能记得全,但多少能有个印象。
目光缓缓扫视,皇帝的视线停在了吴襄的身上。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不平静,这就是吴三桂的老爹?
停留片刻,皇帝似乎想通了,又移开目光,寻找着另一个武进士。并不是知道这个武进士有什么光辉事迹,而是觉得他的名字很好。
没错,就是戚世光,与戚爷爷只差一个字,却跟戚爷爷半点关系都没有。
倒是很高大威猛的样子,会试的卷子答得也不错。只不过,朱由校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家伙的脸上是胎记,还是被人给揍的?
眨巴眨巴眼睛,朱由校压下心中疑惑,又打量起别的武进士。
徐弘玉,跟徐怀玉只差一个字,却是男女有别。朱由校的目光又凝住了,熊猫眼?这是非主流的化妆,还是被一拳给闷的?
皇帝瞅了一圈,发现好几个武进士都有点外伤。没设格斗这个项目啊,这帮家伙怎么搞的?
鼻青脸肿的武状元骑马夸街,好嘛?
朱由校轻抚额头,有些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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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落叶满地,北方之秋的萧瑟,令人油然而生出苍凉之感。
努尔哈赤信马由缰,似在观赏风景,又好象已经神游物外。
放弃满浦、昌城,放弃旅顺堡。尽管明军并没有占据,但后金没有那么多的兵力,也守卫不了太过偏远的堡寨。
暂时分兵当然也是可以的,明军采取了守势,并没有在短时间内主动发起进攻的能力。
但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呢?只是几座堡寨而已,派兵驻守也不能形成严密的防线,阻止住敌人的袭扰。
唉,明军的战略收缩实在是非常高明的一招,使我军攻无可攻。如果不能打破僵局,就这样对峙消耗下去,也足以把大金拖垮呀!
老奴轻甩着马鞭,心中生出几分烦躁。
打破僵局谈何容易,辽西有熊蛮子坐镇,肯定是坚城深壕,比广宁城还要难攻;
分布于海岛的东江军,对缺乏船只水手的后金军来说,也是难以捕捉,更难以消灭的狡滑对手。
还有与明国勾结的蒙古诸部,就在等着后金势弱,猛扑上来撕咬吧?
想到这些敌人,以及后金的战略态势,努尔哈赤犹豫起来,对原来计划中的冬季攻势产生了迟疑。
尽管物资不丰,但坚持下去,等待着出现对后金有利的变化,还是能够做到的。
饿死人?!这当然是不可避免的。可饿死的也是辽民,是汉人,老奴并没有半分的怜悯。
但这样做,就等于听天由命,把主动权交给了对手。
你是想等对手出错,给你创造出进攻的机会。可你也不能确定,对手是不是会变得更强大,隐忍待机正是坐着等死。
想到旅顺堡之战中明军战术打法的改变,想到镶蓝旗的损失,老奴又抛开迟疑和犹豫,觉得冬季发动进攻应该更加正确。
而这样的举棋不定,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已经在老奴的脑海里反复过好几回了。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又在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老奴连头也没回,如果有紧急军情,自会有人上前报告。
时间不大,随着不紧不慢的蹄声,大贝勒代善催马驰近。
在老奴身后数米处勒停战马,代善躬身禀报道:“父汗,一支约两千人的明军乘船登岸,占领了旅顺堡。”
又有了吗?
努尔哈赤沉思了半晌,沉声说道:“我军暂且不动,继续打探明军情况。”
“谨遵汗命。”代善也不多说,领命而去。
旅顺,金州,或许还要加上复州。这块三面是海的地方,真是令人头痛啊!
特别是旅顺堡,派兵去攻的话,敌人可能乘船而走;也可能坚守旅顺堡,却利用船只的优势,在最狭窄处的南关登陆,封闭攻打旅顺的军队。
两千人哪,多半是看着弃守的旅顺堡觉得可惜,在进行一下试探。派兵去打,明军十有**会再乘船下海,只能扑个空。
努尔哈赤觉得分析得很清楚了,更觉得就算明军占领旅顺堡,也形成不了大的威胁。
旅顺堡可以弃,沿海堡寨也不必守,吸引明军登岸,再施以快速打击,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而且,冬季发动进攻时,也完全可以大步收缩,以节省驻军数量,并能集中兵力。
暂时的,收缩只是暂时的。就象明军弃守广宁,退至宁远、觉华,差不多是一个道理。
老奴终于做出了决定,冬季进攻是肯定要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