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走到江明月住着的绣楼了,江屿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办g。“我想不出来,”江大少跟江明月老实承认道:“这事是不是无解啊?”
江明月:“跟我说说,你想要的是什么?”
江屿:“当然是我,哦不,是许家无事啊。”
江明月:“这个目的达不到,你就退一步想。”
江屿:“退一步?”
“鬼迷了心窍,跟涂山王父子是有过私下勾结,”江明月小声道。
江屿站着想了半天,江明月也不急,就站着等江屿想。
“但发现涂山王父子野心太大,发现自己上了贼船,想下船时,却又下不了了,”江屿迟疑着道:“但许家已经许久未与涂山王父子联系,许家……”
江明月:“这个不可以,你说许久未联系,但其实有联系呢?涂山王父子拿出证据,许家不又犯一条欺君之罪?”
江屿:“好吧,这句话去掉,那最后认罪?”
江明月:“嗯,这个没错。”
“可,”江屿还是迟疑,说:“这样一来,许家还是活不了啊。”
江明月小声道:“能不能活,得看圣上的意思。去御前,圣上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你让圣上满意了,圣上便不会杀你。更何况,圣上还想看许家与涂山王父子的对质呢。”
江屿问:“那圣上想要什么?”
“实话,还有罪证,”江明月说:“屿哥儿,这事儿虽然与我们无关,但你可以旁观,看完了,你也就知道了。”
圣上想要什么?圣上想要一把能架在涂山王父子脖子上的刀,就看许方回能不能给了。
江屿点头,说:“好吧,那我就看着。”
“回房去吧,”江明月又拍拍江屿的头,轻声说:“今晚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不辛苦,”江屿说着话撇一下嘴,说:“我后面跟赵大去了五家家具行,二姐,我发现赵大是真的有钱,他花钱不眨眼的。”
江明月笑一笑,说:“是吗?”
“我走了,”江屿突然就又不高兴了,赵大再有钱,他也舍不得他二姐出嫁!
江屿跑走了,江明月转身进了绣楼,绣楼左侧的花台后面,花婶儿小心翼翼地看老太太一眼,说:“都,都回房去了。”
老太太阴沉着脸。
花婶儿又说:“这么晚了,您就让二小姐和大少爷歇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花婶儿是真怕,老太太冲去绣楼把江明月捶一顿,再去江屿那边,将大少爷再捶一顿。
老太太没说话,转身往外走了。
花婶儿忙追上去扶住了老太太,松一口气地道:“这才对嘛,我的老太太。”
成天打孩子,这不是个事啊。
老太太不出声地叹一口气,仰头看一看天,天上一轮明月,看着就冷清。“花婶儿啊,”老太太问花婶儿:“明月说的话,你听懂了没有?”
花婶儿:“没听懂,二小姐和大少爷说许家,哪个许家啊?”
老太太:“西南许家。”
花婶儿:“没听说过,这家怎么了?”
老太太憋一口气,这才是内宅女子的样子,江明月呢?
“这许家出事,牵扯不到咱家侯府吧?”花婶儿只关心这个。
老太太:“牵扯不到。这许家是个大族,西南那一块的土皇帝,不过就要倒霉了。”
花婶儿哟了一声,说:“那这跟二小姐和大少爷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老太太也想知道,这怎么去一趟医馆,她的孙儿孙女就陷在许家和涂山王府的事里出不来了。
“那个死丫头,”老太太忍不住又要骂。
花婶儿忙道:“出去的是大少爷,二小姐可一直没出门啊。”
“那死丫头在教她弟处事呢,”老太太说一句。
花婶儿:“这是好事儿啊。”
老太太又不作声了,是好事吗?是好事,教江屿如何为人处事,这是江入秋该干的事,可江入秋就没想过这一茬儿,这也是国子监里的教授们该干的事,可老太太瞧着,江屿在国子监没学到什么。
如今这事,竟是江明月在干了,老太太心里不是滋味。“人啊,”老太太跟花婶儿叹道:“惜福两个字天天挂在嘴边上,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多少呢?今天得了一贯钱,就想着明天能得两贯,今天家中母鸡生了两个蛋,就想着明天能得四个蛋。”
花婶儿:“老太太,谁人不想自己好呢?能多赚点就多赚点,是人不都这么想,您今儿是怎么了?是因为二小姐说的那些话?”
老太太:“唉,是呢,谁不想自己好呢,我也想着家里这几个犊子能好啊。这明月儿若是个男儿身,该多好?可惜她是个女儿身,女儿家苦呢,一辈子就宅院这么丁点的地方,能得些自由了,也就到了我这把年纪,可有什么用呢?人都老了,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看着儿孙了,可这说到底不是为了自己啊。”
江屿和江岘加一块儿也比不上一个江明月,可你再能干再厉害有什么用呢?你是个女儿家啊,嫁人生子,相夫教子,伺候公婆才是你的命,你不服气又能怎地?
花婶儿琢磨着老太太的话,半晌后才道:“老太太这是在为二小姐报不平?”
老太太拄着自己的新拐杖敲一敲地,道:“这明月儿以后要不安于室,越国公府能容她吗?”
花婶儿吓了一跳,女子不安于室这可是很大的恶名了,可随即花婶儿一想,这是她的二小姐啊,“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