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蹙紧眉头,心里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裘府是四皇子的生母,也就是裘贵妃的娘家,作为本亲,按理说,四皇子如若进入裘府,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为何会身着夜行服,偷偷潜入,被发现之后却不肯出示身份,以至于被刺了多刀,差点丢了性命呢?
这裘府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竟到了守卫如此森严的地步,凡擅入者格杀无论,即便是连四皇子也不肯放过?
又或者,这裘府里,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以至于这府第里的人如此害怕被人发现?
是为了掩饰与一线香的交易,还是有更深的秘密,比如藏匿了西蒙公主?
如若是后者的话,事态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一切,还是等四皇子清醒过来之后再问问看罢。
陈宝珠转头对二秀道:“二姐姐,你先帮忙照顾一下四皇子,等他清醒过来,要水喝的话,拿水给他喝。我到外面看看四叔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四叔?”二秀讶然道,“四叔也来了呢?”
李京含笑道:“二姑娘此次失踪,可把老太太夫人全吓坏了。老太太当即派人送信与顺天府,要四老爷马上派人进行全城搜索。你在茶寮看到的那个老头,就是四老爷乔装改扮的。”
“刚才茶寮里的那个老头,就是四叔?”二秀愕然地瞪大眼睛,想到自己方才那副乞讨的样子,真的是在四叔面前把脸都丢尽了。想到这。脸上不由红了一红。
陈宝珠看出二秀的窘迫,含笑道:“二姐姐,你方才做得很好啊。要不是你走到我面前,向我暗示的话。我还认不出你呢。”
现在的二秀已经洗干净了脸,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想到自己方才在茶寮时不得已的装扮,难为情道:“妹妹就不要取笑我了,要不是迫不得已,姐姐哪会打扮成这副样子,在大家面前献丑了。”
陈宝珠正色道:“姐姐可不要这么说。当时的情形紧急,说不定茶寮里就潜伏有裘府的眼线,姐姐又处于被人追踪,如若不如此装扮的话。怕是难逃他们的魔爪。说到这,我还真是很佩服姐姐呢。”
陈宝珠说的是真心话,像二秀这样的深闺中的秀,临危不乱,还能够机智处理,与其他府第里的闺阁秀的胆小怕事,只知道求救的行径真是天壤之别。
二秀听到陈宝珠这样说,似乎释怀了一些,想了想,脸上现出难为情的神色:“等回到府里。我都不好意思见四叔了。”
陈宝珠笑笑:“如果老太太得知你救了四皇子的话,怕是整个府里头的人都要把你当神仙供着呢。”
陈二秀怔了一下,抬头看着陈宝珠:“妹妹,你说什么?”
陈宝珠不理会二秀脸上的惊愕神情,转向一直在旁边站着的那名老头道:“老陈,辛苦你了。”
老陈卑谦道:“五姑娘说哪里话能够为五姑娘办事,那是小老头的福气。”
“那我送你出去。”陈宝珠道,看着那名老头,犹豫了一下。“这里发生的事情……”
老陈也是有着一颗珑玲心的人。马上道:“五姑娘请放心,小老头我只是负责把五姑娘等人带入地道。至于其他的事情,小老头一概不管。”
陈宝珠感激地看着小老头:“老陈,多谢你了。”
老陈道:“五姑娘客气了。五姑娘是西平王爷的朋友,小老头这样做,只是尽本份而已。”
说完,老陈向陈宝珠等人告辞,由李京把他送出去。
老陈走了之后,二秀这才纳闷地问道:“五妹妹,那个老头是谁,怎么知道这个地道的?”
她一直心存疑惑,她知道自己的五妹妹毕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知道这城郊的地道。所以,也就是说,一定有人暗中资助陈宝珠。
陈宝珠道:“此人是西平王手下的能人,曾为逆贼张冲修建过府第,精通地道的修筑,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条地道,就是老陈当年修建的。”
陈二秀有些感慨:“真没有想到,西平王爷手下还有这样的能人。”
陈宝珠平静道:“西平王爷生性豪爽,喜交友,座下幕客无数,能人自然就多。”
有时候,陈宝珠会有感慨。西平王爷如若不是为二皇子考量的话,何至于招募那么多的能人异士?但这样一来,怕是会招人把柄,说他招兵买马,蓄意谋反也是有可能的。
如若换作其他人的话,她或许会置之不理,但是对方是西平王爷,她却是不得不帮的。
其实像西平王爷这样的身份地位,何苦在皇储之争上选边站呢?自古云,胜者王,败者寇,,胜利的一方必然会对在皇储之争中落败的一方赶尽杀绝,永绝后患。这无异于说,西平王爷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了二皇子的身上。
在陈宝珠看来,很是不值得。
且不论在最后的皇位之争中,谁将笑到最后,以西平王爷今日的荣耀地位,完完全全可以置身于事外,不管政权迭转,不要不参与这样的事情当中,西平王爷尽可安享晚年,而且保得子子嗣嗣代代平安。
且不说陈宝珠这边心思千回百转,那边的四皇子在药效的作用下,已经悠悠转醒,他看了看四周,疑惑道:“我这是在哪里?”
重伤之后的四皇子气息微弱,说出这几个字都费了好大的劲,与平日他的冷硬形象格格不入。
陈宝珠转头朝四皇子看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四皇子。
擦拭干净脸上的血污,四皇子的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