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承帝再没谈话或是看话本的兴趣,痴肥的身体晃了晃。
德妃连忙扶住他,“逊儿快来送皇上去歇息。”
隆承帝面色不大好看,平郡王妃心头咯噔一声,坏了,别是被女儿给刺激到了。
李逊从福柔县主身上移开目光,连忙搀住隆承帝,关切问道:
“用不用请太医?父皇您得保重龙体呀。
小弟的婚事算不得大事,福柔县主同小弟无缘,总有名门贵女愿意嫁给小弟,母妃慢慢为小弟找寻适合的人选,实在不成,儿臣妻子的娘家表妹温婉贤惠,年岁同小弟适合,赶明儿让她带进宫给母妃看看。”
德妃瞧不中皇长子妃出身低,李湛迎娶小门出身的女人倒是乐见其成。
一来她听话温顺,不敢违逆婆母。
二来娘家帮不上李湛。
三来李湛这辈子最好就是个富贵闲人,勋贵朝臣培养出来的女儿眼界太高,相反没有小门户出身的女子容易满足,她不至于因为李湛无能窝囊而同李湛吵闹。
德妃自觉已经对得起李湛。
就凭梦中李湛做得那些缺德事,德妃不认李湛这个儿子都无可指责。
隆承帝眸子阴沉,皇长子知道父皇在生气,他如何都想不到是因为自己的建议。
“早就说过让您去里面歇息,您非听李湛的在宫外看书,他年轻不怕亏了身子,您日理万机,有个头疼脑热的,太子未立,您将朝政托付给谁?”
德妃瞪了李湛一眼,“太医不用传了,臣妾帮您按一按头,看看情况再说。”
此时叫太医定然瞒不住朝臣同武王,德妃频频暗示皇长子好好表现。
皇长子围着隆承帝忙东忙西,不慎撞翻给隆承帝献茶的宫女。
“殿下饶命,奴婢没见到您。”
“不,不是你的错。”皇长子说道:“是我太担心父皇了,再端一杯热茶来,父皇龙体要紧。”
德妃让隆承帝枕着自己的双腿,她细心又熟练帮隆承帝按摩。
“最近还是别让湛儿再进宫了,他的命儿不好,于陛下有碍,臣妾舍不得他,可臣妾无法看着陛下同逊儿被他连累了。”
“你是说,李湛克父母?”
“这话不是臣妾说的,国师给他批过命的,碍着他是皇子,不好说得太透——”德妃轻声说道:“臣妾怕他霉运影响陛下。”
隆承帝翻身坐起,德妃让他不敢认了,想到这么多年德妃对他的好,他又有不忍心斥责德妃。
“朕不是为湛儿,见到福柔县主想到她,别人不知是谁,你还同朕装糊涂?!李湛已经被你们逼成魏王。
朕为一国之主,都不怕他,你们都是他至亲之人,因他倒霉舍弃他,以后你们会为好处也舍了朕。”
噗通一声,皇长子跪下,声音颤抖:“儿臣绝无抛弃小弟的心思,更不敢不孝父皇,师傅教导儿臣第一课时,就说过以孝为天,还说教过——”
皇长子背诵大儒们所教,证明自己把孝顺同兄友弟恭记在骨子里,时刻不忘。
德妃恨不得一刀一个捅死教导长子的大儒们。
隆承帝越过德妃同皇长子看向门口的魏王。
李湛简单几句话把隆承帝面色不好掩饰过去,借口找得很奇葩。
“父皇刚看到话本精彩之处,看到卖身葬父的女子柔弱可怜,fēng_liú才子因怜惜生情,让她进府侍奉。”
李湛仿佛无意撇了一眼福柔县主,“父皇看穿卖身女的孝感动天真相,又见到‘磊落大方’坦诚自己找夫婿的女子,他被惊住了,不仅话本有奇女子,现实出了个福柔县主。”
平郡王妃满脸通红,国子监忌酒的儿子闹出来的勾当,已经传遍京城命妇圈,有儿子的母亲大多把儿子叫过来,仔细提醒儿子不可被狐狸精迷住。
卖身女连给福柔县主提鞋都不配,魏王嘴毒得将她们并列成为奇女子。
这都不算羞辱,那什么才算?!
顾娴冷冷说道:“当不得魏王殿下的奇女子之称,我是觉得做人就该有原则有追求,别人能委屈认命能将就,我是烈火的性子,宁可玉碎,绝不瓦全。”
李湛拿着长扇子挑起顾娴的下颚,轻佻的目光来回在她脸上游走,顾娴暗暗握紧拳头,樱花一般的唇瓣微微珉着。
平郡王妃想救女儿,听到李湛的声音:“祁阳长公主别动,此时就算是平郡王亲自过来也无法阻止本王。”
“哎——”
平郡王妃目光依旧很是担心,弄不明白聪慧的女儿为何碰见魏王就失了冷静,犹如看到仇人。
“您只会凭着身份威胁女子,见到武王怯懦畏惧,我没有看错你!”顾娴鄙视李湛,色鬼没让她意外。
他凭皇子身份,为所欲为。
她是绝不会重蹈覆撤,对他付出真心。
“你不是也凭着父皇的怜悯羞辱本王?”
李湛笑中带着讽刺,“别同本王说,你不知道自己像谁,若不是父皇对她愧疚,你未必能有县主的诰命。你口口声声说男子能做的事,你也能做,况且爷欺负人,何时分过男女?!”
顾娴打开自己下颚处扇子,“我不是谁得替身,我只做我自己。”
她顺势上前,挥起拳头,招数简洁有效袭击李湛。
没人比她清楚,李湛就是个绣花枕头,他骑马都费劲。
偏偏李湛就爱做大将军梦,下面的人趋炎附势,耗费心力满足李湛变态的虚荣。
在猎场,他们故意弄一些半死不活的猎物给李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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