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的老男人反应过来后,立即更正说:“什么亏多少钱,我是花了40万!”
潘天阳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将桃核精准丢进垃圾桶,抽了几张纸擦手。
这才拿出应有的姿态,回到柜台里,出现在鉴定台后:“宝友,请将您的鉴定物品取出并摆放至鉴定台!”
老男人揭开精美的锦盒,从里面掏出一个长宽高各十公分左右,背绿、身黄、底黑的龟钮章来。
潘天阳顿时满脸嫌弃,并将已经拿出来的手套,都给丢了回去。
得,还一语成谶了!
老男人压根没察觉,还在进行骚操作,不断从长锦盒里,往外掏那些总会比上一个小一号的龟钮章。
与此同时,言辞中藏不住兴奋:“这是我在潘家园里淘来的,潘师傅您应该也去过潘家园吧?”
潘天阳呵了一声:“去过!号称可以让人在那一眼暴富,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的奇妙异世界嘛。
若不去瞻仰一下,谁好意思说自己是混这一行的啊。
我店里还有十几件从那边市场里淘来的货呢。
只是有点想不明白,连我在那里逛了足足半个月之久,都只从店里掏出来十几样看涨的东西。
宝友您怎么就想不开,觉得比我还牛掰,能在那里占到便宜呢?
难道当时恰好听到了梁静茹的《勇气》,给了您出手的勇气?”
老男人不敢苟同:“这话潘师傅您可就说的有失水准了,咱们这边市场,不也是每天都有人来,有人走吗?
就拿这鉴宝斋来说吧。
十天前还是上一任老板呢,谁知道它突然就换了主人,落在了潘师傅您名下?
只能说啊,您那会儿过去的时机不对,没有遇到什么好东西。
在咱们这一行,终究是运气为王,眼力还要往后挪一挪,财力再次一截……
若是碰不到好东西,任凭您有天眼之名,任凭您家财万贯又如何,还不是有钱无货买吗?”
这套歪理,也没谁了。
但潘天阳没有放弃对他的抢救,决定另辟蹊径,继续敲边鼓:“宝友,您知道青铜器不准交易吗?
您觉着,这玩意我是看真好,送您进去来一个‘牢底坐穿’的套餐呢?还是给您看假,让您明白亏了四十万呢?”
老男人笑了:“您少唬我,这又不是青铜器,这是黄铜器,而且我为了以防万一,是用价值四十万的东西换的,那能干违法的勾当吗?
干了也不会招摇过市,更不会跑您这里来找不自在啊!
整个市场,谁不知道您是一点因果都不愿意沾,谁让您不舒服,您就让那人亡命天涯吗?”
潘天阳也是醉了,这以物换物的操作,简直就是在断绝一切法律介入以及援助的途径啊!
如此老套的坑人手段,居然时至今日还能起到很好的效果,而且这次中招的人,还是在这一行交了十多年学费的老宝友。
果然,这就是一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疯狂世界!
潘天阳再次调整战术,直捣黄龙:“宝友,您觉得这玩意的上家,他们这是干了谁的大墓?
据我所知,考古界想要成套成套出土这些玩意儿,只有海昏侯刘贺那个级别汉墓才有可能!
其他那些王侯肯定也有这些东西,可为什么很多都没挖到呢,它们去哪里了?
您懂我的意思吧?”
“那不能!”老男人直摇头,很快又搬出了一套逻辑:“更何况,这东西看着就知道出土有好些年头了,就算真是那种来路,问题也不大了。”
潘天阳见他冥顽不灵,只能无奈放弃抢救了:“宝友,您这一套东西,我可以出三十到五十,多一分都不要!”
“三十五十万啊?”
老男人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这么说,我还赚了十万?卖肯定是不卖的,我是真正的藏家,不存在往外卖的说法,除非我没了……”
潘天阳满脸同情提醒他:“宝友,如果您去掉‘万’字,咱们还能继续聊下去!
这套玩意儿的铜价和工价,最多就三十到五十块钱,不能更多了!
既然不卖,那您自己留着玩吧,反正退是退不了。
交换的东西想要维权,那怕是在正规古玩店里,都是痴人说梦……”
老男人脸都黑了,没等潘天阳讲完就打断了他,一副难以接受模样:“不可能,这套东西,怎么看都有年头了,怎么可能是现代工艺品?”
“有个屁年代!”
潘天阳贼闹心:“宝友,现代工艺的发达,已经到了一个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您看不到的东西!
这一行真的不适合您,我劝您借着这次机会,早日金盆洗手上岸吧!
古董行业,早已经过了遍地是漏的年代。
现如今,谁还不知道去古玩店,谁还不知道走拍卖?
都是忽悠贪心鬼的黑心鬼!
要不然,全国各地大名鼎鼎的古玩市场,能倒闭一个又一个?古玩店老板跑路了一个又一个?
我厉害吧?
可就算这么厉害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鉴宝斋现在主营的项目并不是古董,而是文玩,是珠宝首饰,是二手奢侈品买卖。
古董的占比,已经从原来百分之九十,跌至四分之一了。
要不是为了吃饱,我何必给人鉴定?
都是形势所迫,大环境变了,蓝海时代一去不复返,红海时代活下去,活到最后才有机会剩者为王!”
在潘天阳这一番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