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换上一块全新的绒布,又有客人触发了门铃欢迎声。
抬眼看到一位带着无框眼镜,身高和他差不多,年长了几岁的男子,拎着一盒东西直奔鉴定台而来:
“请问你是鉴宝斋老板潘先生吗?”
“对,是我!欢迎光临鉴宝斋……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想鉴定一些东西!”
男子很快打开了话匣子:“是这样的,早段时间我爷爷过世了,我回去奔丧。
完了家里叔伯们把我们这些后生叫到一起,按照爷爷遗嘱分了一些东西给我们……”
说话间,男子将用塑料袋子装着的一只鞋盒子拿了出来,从里面取了两大四小六个元宝。
以及一个小袋子,从里面倒出了五个银币,一个天圆地方款式的铜板。
“我爷爷在遗嘱里说,这些东西给我,让我在魔都买套房,好成家立业。
然后,其他堂兄弟就闹,说不公平。
但遗嘱公正过,他们也没办法。
只是我不想自家兄弟闹得那么僵,就说带回来请人鉴定估价再说……”
瞧这话说的!
真不能过脑子。
但凡去琢磨,一个伪君子跑不掉。
合着如果这些东西真值一套房子,自家兄弟老死不相往来都值得了是吧?
没眼看啊!
潘天阳也不吭声,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表明一直在听。
但目光,已经将这位宝友带来的东西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一直等这位宝友讲完,潘天阳才笑着问了句:
“宝友,您也不太相信这些东西,够在魔都给您买套房吧?
毕竟魔都房子动不动就上千万一套,小点的也要几百万。”
男子被问得有些尴尬。
都没敢说他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假的,而是顺势点了点头:
“家里老人可能意识不到这些,毕竟老家县城的房子才三四十万一套。”
潘天阳开了个玩笑:“宝友,要不然这样吧,我给您一千万,这些东西归我?”
男子直接傻眼:“真有怎么值钱啊?我记得有次在大卖场里看到过,大的这种元宝标价才十八万,比这个精美漂亮多了。”
潘天阳怕他信以为真,这才补上一句:“当然,您要说卖,就当我没说!”
紧接着,伸手将两个品相非常好的五十两大银元宝摆到一边:
“这两个大元宝,二十万到二十五万一个,两个一起卖五十万没问题。
你说的十八万那种,搁现在能翻一番。
至于小的这种十两元宝,三到四万一个,四个一起能卖十六万左右。”
才回过神的男子,再度长大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模样:“这就六十六万啦?”
潘天阳点了点头:“宝友,我这都能按最低价收购,不用怀疑,您就是富三代。
只不过老爷子太低调,小时候没让你享受过富三代应有的待遇,直到过世才让您知道这一事实。
不过在魔都,这六十六万还不够首付,您还得继续奋斗才行!”
男子指着五个银币和那个铜板:“这些不能凑一凑吗?”
“这些凑不了!”
潘天阳将五个银币都排版好,介绍说:
“都是很寻常的袁大头,保存也不算好,七八十一个。
铜板崇祯元宝,二十块钱到顶了。”
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男子突然掏出手机,翻出一段视频来:
“潘师傅,你再帮我看看我弟弟分到的两个银币。”
潘天阳立刻摆手:“宝友,鉴定估价得有持宝人在场。”
男子满脸为难:“我弟弟在老家,特意过来一趟得好几千,老板你就不能变通一下吗?
放心,费用一分钱都不会少你……”
潘天阳给行了个方便:“宝友,您给弟弟打个电话,让他旁听也行。”
男子神情越发为难:“打电话就没办法看视频了啊!”
潘天阳更是急人之所急:“宝友,您可以用我的手机通话,放心,我不差这几块钱省外漫游费!”
男子见老板这么不上道,当即打消了请他鉴定的心思。
一番鬼话连篇,将替弟弟鉴定这事情揭了过去。
回头再找一家古玩店就是了……
最后,听说鉴定费要六百九,又忍不住开始搞价格:“老板,鉴定费算六百吧,抹个零头。”
潘天阳哭笑不得:“宝友不愧是富三代,竟然九十也算零头!
可惜我们正常人,那怕四位数的生意,九十也不算零头了!”
而后一本正经规劝:“宝友,店里的鉴定估价费用,不但是良心价,也属于约定俗成的标准收费。
开场也做过相关讲解,到这一步基本都属于你情我愿,真金白银买真本事,不建议抹零!”
刚刚跻身富三代,年轻的持宝人显然还没有富三代的觉悟:
“我知道,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请假来这请您鉴定。
可我身上就六百零几块,待会儿还要坐公交去地铁站。
要不像我这种年轻人,怎么可能为了几十块钱的事情,在这丢人现眼对不对,实在是没带够钱……”
讲真的,潘天阳真不愿意为这九十块钱的鉴定费,跟人在这逼逼赖赖,实在有点糟心。
但……
对方不愿意给,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就因为这点钱,遭受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打击啊!
就连上次那种渣男,潘天阳都能极力找平两者之间的差价,免得发生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