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这边都是小事情,甄清澜叮嘱了祝丰丰,才拉着她跟苏家其他女眷聊天。
虽说都不熟,不过,大家也没非要她说话,祝丰丰只要坐在甄清澜身边,面带微笑的当个合格的聆听者就够了。
“何总?何总光临寒舍,实在蓬荜生辉啊,快请快请……”
看着外面拖家带口的何俊泽,苏南只愣了一瞬间,就热情洋溢的将人请了进去。
“妈妈,各位伯母婶婶,我头有点疼,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要不要紧,妈妈陪你进去?”
“不用了,就是昨晚太激动没睡好,妈,你陪大家聊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等下大哥找我,你让他进来。”
苏梓铭是一定会找她的。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跟何家的生意,苏南彻底交给苏梓铭了,可偏偏,这位大哥每次有什么进展,或者有什么何家的消息,都会不动声色的告诉她,搞得她现在都已经对何家有一个详细了解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苏梓铭就端着一个烤好的地瓜过来了。
“谢谢大哥,前面人还是很多吗?”
就算苏家老宅是两进的院子,她在后面房子里,还是能听见前面热闹的寒暄、口不对心的奉承。
“嗯,爸正在接待何家主,他们也是过来祭祖的,正好碰上咱们摆流水席。”
“何家过来祭祖?”何俊泽算起来,应该是沈家的孙子吧?
“嗯,何家的祖先,就在旁边一个山头上,何家以前并不发达,也没多少人,现在说话的,应该是何家主一支。”
“哦。”挺奇怪的,以前从来没遇到过,也没听说过何家族庙在这里,今年但是过来了。
不是祝丰丰自恋,她总觉得,何俊泽是知道他们回来,才特意二十九回来祭祖的。
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对她妈余情未了,还是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丰丰,你不出去见何家主一面吗?”虽然语调稳稳的,祝丰丰却还是听出了他声音的紧绷。
“大哥,你干什么?又想赶我走是不是?我才不呢,我就赖着你们!”
“你这丫头……要赖就要赖一辈子,爷爷奶奶都喜欢你,你真回去了,奶奶还不知道多难受。”
看着祝丰丰耍宝,苏梓铭只是揉揉她的头发,无声叹了口气。
何俊泽进来第一句就问丰丰,显然是已经对丰丰起疑了,纸里包不住火,他总会知道的,到时候……
“大哥,再有几天我就十九岁了,我成年了,是个合法的公民,我不需要父母用抚养义务来决定我的归属权,我有权利选择自己在哪里生活。”
“嗯,不是头疼吗?睡吧,这里还有以前制的香,专给闺阁小姐用的,我看看受潮了没……”
苏梓铭翻腾了一会,从一个黑色鎏金箱子里拿出一包纸,等他点上,真的有好闻的味道袅袅升起。
“真好闻,大哥,这个还有吗?我们带点回去吧。”
以前不懂这个,现在想想,以前的女人还是挺会享受的。
“回头我问问奶奶,这个恐怕不多,原是给……丰丰睡吧。”
“哦。”不知道是不是香的问题,祝丰丰很快就困了,迷迷糊糊的时候,还记得要问苏梓铭,他欲言又止的事情,结果就睡着了,梦里,是一个看不见图像的故事。
“二哥,二哥,快过来,看看这幅画,这样对不对?”
女孩的声音娇俏软侬,带着江南女儿特有的柔情似水。
“嗯,不错,确实有几分相似了,我们曼丽真聪明,这么快就学会了,当初二哥可是足足练了半月,才找到感觉的。”
“哪有,我是站在二哥的经验上开始的,本来就高,再学不会,我都不好意思让二哥教我了。”
“嗯……曼丽,我给你找个了师傅,画技高超,以后你跟着师傅好好学……”
“二哥,怎么了?是不是我太闹,吵到你了?”
一瞬间,晴空万里挂上了云朵,还有小心翼翼的隐忍。
“没有,不要胡思乱想,我要去外地念书了,不能再教你了,尹师傅是远近闻名的大师,你跟着他好好学……”
“二哥要走?”
“曼丽,二哥是男儿,自当念书学艺,为国效力……”
“那我呢?二哥,那我呢?”女人的盈盈抽泣,带着说不出的悲伤绝望,听的祝丰丰心都痛了。
“曼丽……你知道,二哥不能一直陪着你,我会跟爹娘说,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我不要!我不要什么好亲事!当初说好了,我会是你的妻子,我才跟你回来的,阆宇,我不要当你的妹妹,你喜欢傅小姐,我做小,我做小也行,阆宇,你别不要我……”
“曼丽,你明知,我们没有……你明知道的……”
男人的叹息,是对现实无奈的妥协,也是对痴心人的凌迟。
“是啊,我明知道的,我明知道的……二哥一路平安,曼丽先行告退。”
“曼丽……”男人的叹息,一声比一声沉重,到最后,只剩下密不透风的悲情。
祝丰丰翻身,以为能就此醒来,却没想到,这次竟然能看到人影。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已经离开了,女人清瘦的身躯,立在窗前,仿佛是为了发泄,一遍遍的描着那副策马图。
“曼丽,我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你二哥,可你该为我们大家想想啊,我跟你爹,我们也不容易,曼丽啊,这陈长官,是真心仰慕你……”
“娘,再给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