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
自从薛浪逃逸之后,林宁一直处于浑浑噩噩当中。
警察盘问了她很久,她佯装成受到重大刺激的模样,装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疯疯癫癫的,并没有让他们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是,等警察离开后,林宁几乎瘫倒到自己的床上。
她睁着一双大眼,死死的盯着外面的落地窗,只觉得平日里向来温暖的天空,被刀子割裂成碎片,而那婆娑的树影,则幻化成为了吃人的魔鬼,看起来分外的骇人。
外面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吹得窗棂噼啪作响,好像卧室的窗户,都要被震碎一样。
林宁下意识的将自己蜷缩到床铺角落里,就连她身上捂着的丝绸被子,都没有一点的温度。
想到今天警察盘问自己的厉声厉辞,还有父亲那暴怒以及不信任自己的眼神,林宁猛地簇着被子直直的坐了起来,心中惶恐的不行。
从来没有那一刻,让她希望薛浪就此逃脱。
如果他一旦落入法网,他将自己这个帮凶,给抖落出来怎么办?
现在她已经够声名狼藉的了,从清纯玉女到可耻的转变,又加上她不好的绯闻,从养女变成寄居者,已经从娱乐圈的神坛重重跌落,摔得粉身碎骨,直到现在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自己复出的机会更是遥遥无期。
如果,再加上她窝藏重大罪犯,并和他这一项绯闻被传出去,那她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而且最令人担惊受怕的是,她极有可能被林家赶出家门,到时候肯定落魄如狗……
不,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想到那悲惨的一幕,林宁又惊又怒,眼神也由迷离,痴茫,而变得更加阴冷渗人。
她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正当林宁在房间里想着对策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是林嫂的声音:“宁宁小姐,林先生,林夫人,还有慕先生,大小姐都在客厅等着你,他们说有事情要问你,你能出来一下吗?”
林宁身体猛地一僵,退缩性的缩了缩脑袋。
她原本想继续装疯卖傻,但想到自己那个向来刚正不阿的父亲,还有精明如狐的慕少凌根本不是好糊弄的,当即决定还是跟保姆下去为妥。否则,她越是这样逃避,越是显得自己心虚。
林嫂见房间内久久没有应声,敲门声便有些急了,带着催促的味道:“宁宁小姐,先生和夫人要你下去一趟,他们说要是你执意不下去,那就只能亲自‘请’你来了。“
沉吟了片刻,林宁只能呐呐的道:“我,我头疼,稍等一会儿,我马上下去。”
“那我在这等小姐出来,您尽快吧,先生和太太好像很急的样子。”
林嫂的话刚说完,林宁就猛地拉开了房门。
她脸色苍白如鬼,阴森森的盯着她,瞧得林嫂头皮发麻,有一种被索命鬼盯上的不寒而栗感。
林嫂立即想到那天她对自己冰冷无情的威胁,结结巴巴的道:“二,二小姐……”
林宁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扶着楼梯,看起来非常虚弱的样子,自顾自的向一楼走去。
……
一楼客厅。
大厅内的气氛分外的凝重,林文正抿着严肃的唇,坐在主位上。
而周卿靠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看起来精神蔫蔫的。
慕少凌和阮白则相对而坐,两个人正小声交谈着什么。
当看到林宁从楼上下来,本来还在说话的客厅陡然间安静了下来,四双眸子全都齐刷刷的落到了林宁的身上。
尤其是林文正和慕少凌的目光,犀利至极,仿佛能窥测到人内心最深的小秘密。
林宁顿时觉得头皮一麻,脚步都踉跄了,僵硬着身子走了下来,弱弱的林文正和周卿喊了一声:“爸,妈……”
见到林宁下来,周卿不可抑制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对二女儿摆了摆手,声音似乎还很虚弱:“宁宁,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听说薛浪是从你房间里逃出来的?他有没有伤害到你,快过来让妈妈看看……”
完全不似父亲那咄咄逼人的质问,周卿的话包含着浓郁的关心,还有担忧,让林宁的两行清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但是,她的内心刚刚升腾起一丝丝莫名的内疚,可当她发现慕少凌那寒凉,审视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心里猛地一惊。
林宁极快的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直接飞扑到周卿怀里,呜呜咽咽的哭得好不委屈:“妈妈,这件事真的跟我无关,我根本不认识薛浪,也不知道那匪徒是如何潜入我房间的。他……他不但糟蹋了我,还威胁我不许说出去,否则就杀了我们全家……”
“他是当兵的,曾在特种部队待过,野蛮又粗鲁,我在他面前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妈妈,我也是受害者,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你瞧瞧我被那个qín_shòu蹂躏成什么样了,我,我没有任何的办法啊……”
林宁直接将自己的衣袖扯到了小臂处,纤细的胳膊上露出青青紫紫的痕迹,令人愕然。
而她紧接着将上衣往下拉到胸部的位置,那白皙的锁骨处更是血痕和淤青交加,一看就是被凌虐过的痕迹,让人触目惊心。
周卿不忍再看。
她心疼的拍着她哭得耸动的肩,一颗慈母心像是被针扎似的疼:“我可怜的孩子啊……宁宁,你不要哭,有什么事妈妈会给你做主,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丧尽天良的混蛋!你跟妈具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