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给蓝田县制定了两条阶级上下的渠道以及一条监督渠道——一为玉山书院,二为军队,三为法兽!
如今的蓝田县已经发出了明显的信号——只有毕业于玉山书院的学子才能担任官吏,而玉山书院的大门对所有人都是敞开的。
只要你是大明人,哪怕不在蓝田县,不在关中,哪怕你是贼寇,罪官之子,之女,哪怕你身无分文,哪怕你的身世有多么的奇怪,只要能考进玉山书院,那么,从此后你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玉山学子。
其二,便是军队,凤凰山大营从来就不是一个兵营,准确的说,他是蓝田军人的培育基地,这里同样不问个人的出身,不问你有没有钱,只问你是不是大明人。
只要你是大明人,那么,你就获得了进入凤凰山大营的第一条件。
剩余的,只跟你个人的素质有关,只要进了凤凰山大营,不论你有多么屈辱的过去,你的人生也将翻开新的一页。
雄伟高大的獬豸坐像已经安置在了玉山最高处,瞪着一双巨大的眼睛,顶着一只锐利的独角,俯视着苍茫大地,似乎要吞噬人间所有的不平事。
红日从他的身后出现的时候,两丈高的獬豸坐像显得无比的高大,它本身就是玉山上一块巨大的天然岩石,与玉山连成一体,牢不可摧。
关中的阶级已经构成,一个超稳定结构的社会体系雏形已经展现。
而纵观历史,大多数的王朝只有在王朝第二代的时候才能构建出这种规模的社会结构。
此时的蓝田县被称为国,并无不妥。
钱多多与冯英一人顶着一方蓝色碎花方帕挎着一个精致的竹篮从外面走进来,她们去家中的田地里捡拾麦穗去了。
这个矫揉造作的习惯是李世民的老婆长孙皇后立下来的规矩。
教育的对象可不仅仅是历朝历代的皇后,更是所有家庭的女主人必须遵循的一项礼仪。
既然是礼仪了,就不要指望有多少实际效果。
从钱多多的篮子里就能看出来,里面的麦穗恐怕还不够家里那两只老不死的大白鹅吃一顿的。
冯英那里也好不到那里去,麦穗没有多少,却多了两只用麦秸编织的蝈蝈笼子,每一个笼子里都装着一只肥硕的大蝈蝈,正在那里亡命的叫唤。
云春,云花一人手里举着一把伞,手里有伞,她们两个却被关中六月里的毒日头给晒得如同焦炭一般,明显把伞拿去给钱多多跟冯英遮阳了。
这本该是钱多多一个人的奢靡习惯,如今也沾染了冯英。
云昭正在用勺子刮甜的跟蜜一般的大黄杏喂给两个儿子吃。
树荫下的父子三人显得极为温馨,两个小的张大了嘴巴等父亲喂杏子浆,父亲却忙着一勺子一勺子往自己嘴里塞,不是云昭不给儿子吃,而是小孩子吃多了杏子不好。
“哟,大爷今天也有空来照料儿子了?”
钱多多抓起两个最大的杏子给了冯英一个,自己狠狠地啃了一个。
云昭抬头瞅瞅这两个日理万机的女人,微微摇摇头,就把半勺子杏子浆喂给了云彰,见云显的嘴巴依旧张的老大,也就往他的嘴里塞了一勺子。
吃过杏子浆的两个孩子,这才发现母亲的存在,舍弃了吝啬的父亲,去找母亲乞食去了。
“我们家的地太少了,秦王家的地比我们家的地多。”钱多多不知道又起了什么坏心思。
云昭把剩下的半个杏子吃掉之后幽幽的道:“我们家以后的地会越来越少。”
钱多多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老猫一下子就蹦跶起来了。
“谁敢打我们家地的主意?”
“政务司,军务司,加上獬豸召开了评议会议,以后会在官吏中间施行俸禄制度,官员名下的地产不得超过一千亩,且是一个上限,咱们家明显超标了。”
钱多多听了云昭这样说,眼珠子转一下立刻道:“这很好啊,夫君一千亩,母亲一千亩,妾身一千亩,冯英一千亩,云彰一千亩,云显一千亩,算下来就有六千亩,剩余的五百多亩地就让獬豸拿去好了。”
云昭叹口气道:“你都是这种心思,让别人怎么想?”
钱多多咬牙切齿的道:“你没发现这条法令就是针对你的吗?你的部下不是孤儿就是穷鬼,哪来的一千亩地?损失我们家的地,给他们挣清名,休想!”
云昭淡淡的笑道:“秦王很是赞成,愿意舍地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