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很薄,打开只有两张纸。
第一页上写了八个字:错爱今生,情深不寿。
如锦心中微微一颤,“慕如锦与孔驸马毫无交集,他不该给这些东西的。难道……”
孔驸马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猛然想起孔侯曾经说过,每年庆阳的生死祭,她的衣冠冢前总会有人已经祭奠过的痕迹。
孔家与庆阳原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将她纳入祖坟不过只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罢了,能如此用心祭奠她的人,想来除了还算和她有一点点点点关系的孔驸马外,别无他人了。
所以,孔驸马对庆阳这个便宜女儿,虽然从未有过什么表示,可私底下却仍在暗暗地关注她吗?
倘若如此,倒也不难解释孔驸马认出了她来这件事。
毕竟,慕如锦是以十分强势非常博眼球的方式进入京都城百姓的视野的,若是对三十年前的庆阳郡主十分了解之人,难免会有这样的联想。
也不算奇怪。
如锦这样想着,心中顿时百味陈杂起来。
庆阳的“爹”们不论怎么渣都认出她来了,可是慕大小姐的亲爹却……
可是临安侯如此聪明睿智之人,当真就一点异样都没有察觉到吗?
她又摇了摇头,“这种事,原本就不必深究。”
如锦收回恍惚的神思,翻开了第二页。
她瞳孔一缩,“是地图!”
原来,还有一份宝藏图藏在了孔驸马的手中,这也难怪李冉没有想到了。
孔驸马与荣福公主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可谓是彻底决裂了。后来,他又纵情声色,沉迷女色之中,人人都当他是个废物。
谁又会想到,先帝临终之前居然会将那么重要的嘱托交给孔驸马呢?
她连忙飞快地将地图记在了心里,然后又将宝藏图收在了手腕上空心的镯子内。
“先帝留给太孙的宝藏,已得六分之五,剩下那最后的一份……也不知道会在哪里……今日,还会有意想不到之人出现吗?”
不过,即便只是六分之五,也已经是非常庞大的一笔财富了,能不能全部收回,在现在而言,似乎并不重要。
她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外头喜娘一阵笑声,“新郎官来迎亲啦!”
蜀素领着几个丫头急匆匆地进来准备,虽然小姐大婚的流程她们早就已经练习过几次了,但这真的上阵还是不一样,平日里能干的小丫头们个个都有些手忙脚乱。
雪柳阁门口,慕文辰站在那里,像一棵迎风而立的松树,笑着对如锦说道,“来,大姐上来,我背你!”
大乾素来有姐妹出嫁要有兄长背着上婚轿的传统,如锦没有兄长,便由弟弟来背。
她望着这半年来好像一下子就长高了也长大了连性子都沉稳不少的慕文辰,脑海中浮现出她第一次与他相见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孩子。
可如今,却已经长成了一个小男子汉。
她冲着慕文辰笑了笑,“好,那姐姐就要拜托你了!”
慕文辰将如锦顺利地背了起来,一边走向临安侯府的大门,一边笑着说道,“不久之前我还背着二姐出嫁,没想到才不久,我就又要背大姐出阁了。”
他的语气里微微有些惆怅和懊悔,“其实,直到半年之前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一位大姐,那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这个姐姐好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后来……后来知道你我的母亲之间居然还有那么多的恩怨纠葛,而我母亲对你又……那时的我,好害怕从此以后大姐就不会再理我了。
没想到,大姐对我却依然如同之前,并无半分改变。
大姐……我……假若我早一些知道你的存在,或许你就不必在宿州多受那些苦了。”
如锦轻轻地拍了拍慕文辰的肩膀,“傻文辰,大人的事,与你何干?别人是别人,而你是你,永远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而惩罚你自己。”
她轻轻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曾害怕过,你会被带歪,或者遭遇了那么多变故之后,改变了你纯良的性子。但看到你现在这样,姐姐真的很欣慰。文辰,你是一个好孩子,以后也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父亲和这个家,以后都需要你用力地撑起。你可要努力啊!”
慕文辰缩了缩鼻子,“嗯,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父亲身子不好,以后我会撑起父亲和这个家!”
他顿了顿,“对了,大姐,我已经将粱榆光的所有罪证都搜集到了,可是我匿名将检举信寄给了枢密院,可是好久了,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这……我该怎么办?”
如锦想了想,“文辰,我知道你想靠自己的能力去做这件事,但自古官场便是如此,官官相护本就是常态,何况你的检举信中也并没有带什么证据,我想,你的信应该早就被人扣下了。”
她顿了顿,“我觉得,你不妨去寻求父亲的帮助。别忘了,粱榆光不仅是你的敌人,也是父亲的敌人。这种事上,没什么好逞强的!你和父亲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以后也要守望相助,互相扶持才对!”
慕文辰点了点头,“好,我都听大姐的。”
他顿了顿,“还有一件事……”
如锦问道,“什么?”
慕文辰的脚步顿了下来,他一双眼睛眨了又眨,“大姐,你出嫁以后进了王府,我能不能下学了就去找你呢?说起来,你虽然出嫁了,可是恪王府离咱们家就一条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