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斗胆,想求小友一件事。”
毛钧易开口,让韩翰十分意外。他老师是谁?当代大书法家毛钧易,从来都是人求他。
陈泽知道这个等级的人物心性若非正廉,绝不可能达到如此境界。老人没有恃才傲物泯视孤众,更不重身份低姿开口,着实令人佩服。
“大师说笑了,我怎敢当您‘求’字。”陈泽说。
毛钧易摇头,“不,小友当得起。”
陈泽见他一再强求,不好拒绝:“不知大师让我做什么?”
毛钧易扬手说:“我的祖宅就在这附近,还请小友同去一坐。事情等咱们到了地方再说,这里不是太方便。”
陈泽笑道:“那就叨扰,我们刚好走累了,借大师宝地喝口水也不错。”
毛钧易很高兴,急忙招呼韩翰,“你还不过来帮小友提东西。”
啥?
韩翰还真够憨的,“师父,我可是书法协会嘉奖的青年书法家,我给他提东西?”
“既然你不肯,那就只能我亲自来了。”说罢毛钧易就要伸手,韩翰的跟班手眼玲珑,挤满跟上来抢着把东西接过去:“怎么能劳烦大师呢,我来,我来。”
毛钧易对韩翰不满一眼,扬手带着陈泽步行。看他如此年纪还走路,看来毛家的祖宅距离这个年市的确不远。
“小友大才,如此年纪就能将书法练到这般境界,我这老头子自诩字写的不错,却还是不能与您媲美。”离开了众人,毛钧易竟公开承认。
陈泽礼貌否认:“大师,我从未觉得书法有高低之分。字如人,人如字。大家公认您是书法第一人,是人德、字德第一,而非单纯比较写字的功力。”
“哈哈……”毛钧易笑道,“小友一番宽慰老朽心情不错。嗯,到家了,请!”
毛家的大宅很有年代气息,过年的喜庆氛围也在这宅子中装点。他们二人刚进入院内,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就匆匆走来:“大伯,您可算是回来了。江秘书他们到了,已经坐了有些时候了。”
“无妨,今日若是不走这一遭,怕是难以完成上头给我的任务。如今有小友在,必然不会让江秘书空走一遭。”
说话的功夫,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子带着眼镜,身上的气息给人以肃严,陈泽恍惚间似乎见过他。
“毛大师,江迁安叨扰,还请见谅。”江秘书歉意开口。
“是我有负重托,一直没有找到状态,才想到回东江老家散散心,或许能让我重拾初心。”毛钧易说。
江秘书问:“看大师神态,貌似这一遭走的还可以,不知可否提笔?”
“不,我依旧没有状态,此时提笔无法展现我华国古韵之风。”毛钧易摇头。
江秘书稍有停顿,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不喜,“大师,初三那位客人就要过来了,咱们的礼物也定要在那时送出。若大师今日还不能提笔,恐怕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江秘书莫要着急,我虽不在状态,今日闲逛却巧遇这位小友。他的字,强我太多。若能得他提笔,必不会辱没了咱们的心意。”
江秘书这才看了眼陈泽,稍显意外:“竟然是你!”
陈泽也想到了他是谁,但对方知道自己却不在预料,“江秘书竟然知道我?”
“你的公司很不错,先生很看好。”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让陈泽的心砰砰乱跳。
“你口中的先生很厉害吗?”徐慕瑶不解。
陈泽拉住她,“别乱说话。”
“陈先生,既然毛大师推荐,我必然不会质疑。但这份礼物贵重,还请你多多劳心。”江秘书说。
“陈泽惶恐,得大师推荐,必然尽心尽力。”
陈泽虽说得到传承,但他终究是还是普通人。如果真能手书这份礼物,将来也是他跟人吹嘘的资本。
毛钧易的书房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巨大的书桌早有人铺开宣纸。墨是上好的龙碳古墨,笔是精选的狼毫佳品。
韩翰看到陈泽来到桌前,眼中的羡慕、嫉妒毫不掩饰。书法家,哪怕被人吹捧一辈子,也不如陈泽这一次的书写。
内容早已确定,陈泽看后细细品味,他需要一种意境。
字随心,心从悟。
要写的内容需要感悟,感悟决定心境,心境驾御字韵。
毛钧易就是缺了这份感悟,这份心境,才迟迟没有动笔,甚至大过年的回到老家来寻找初衷。
呼……
陈泽突然吐了一口气,再睁眼,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毛钧易见后眼中迸发兴奋,心中按捺不住。
就是这种意境,他寻找许久都不曾感悟。陈泽小小年纪就能抓住精髓,天赋,这就是天赋!
笔若龙,字通神,陈泽一笔狂草威势霸道却不张狂。一气呵成毫无停顿,看得人心旷神怡。
“好!”
此时此刻,大书法家毛钧易激动来到桌前,看到这幅字竟然只想到了这么一个字。
江秘书眼镜后的目光同样满是神采,对陈泽暗自赞许。天纵奇才,不过如此。
他这种身份的人平时也会写上两笔,对字的理解也十分深厚。
“陈泽班门弄斧,还请大师不要见笑。”陈泽说。
“哪里,你这字我写不出。其实我原本也想以草书来完成这副字,可惜一直找不到那种意境。小友这字,我看了舍不得啊,尽是要送出去。”毛钧易说。
江秘书笑道:“大师,这副字将会被世人见到,绝不会被辱没。”
宣纸揭开,那宣纸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