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尔堡的警察和谢绾的安保部队通过短暂交火控制了王储的随员,奥斯瓦尔德警察也把现场所有官员都请去喝茶。
在鲁尔堡控制局势后,谢绾回到自己官邸,高度紧张的心情一放下,愤怒之意霎时翻涌上来。
路德维希这个王八蛋,真是害人不浅。在骂了路德维希亲王一通之后,他突然想到四个字,
“逼上梁山”。
这是非要让自己上贼船啊,他一定认为谋杀王储这件事,自己背锅背定了,还不惜连奥斯瓦尔德一块儿卖掉。
但他怎么就有把握,自己不会引颈就戮,一定会反抗?如果他想错了,自己真的老老实实被捕,还把他卖了怎么办?
然而谢绾确实不会这么做。已经把鲁尔经济区当成自己地盘的他,潜意识都不会接受自己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捕;如果被捕,不出卖亲王可能还是个嫌疑犯,出卖了就坐实了同谋,搞不好还是亲王的替罪羊。
但这个王八蛋难道不知道鲁尔堡根本没有实力与朝廷翻脸?一旦鲁尔堡反抗,一定是给朝廷祭旗,顺便给维新派垫脚……
谢绾猛然想到,难道亲王是想用鲁尔堡主官们的脑袋给维新派的骚乱再加一把火?
前后一联系,看起来路德维希料定鲁尔堡一定会反抗,算计着如果鲁尔堡反抗成功就上了他的贼船,反抗失败就成了火上浇油,替他铺路……
路德维希对自己了解的太透彻,对局势把控的太周全,也太不把盟友的命当回事了。想到这里,谢绾后背发凉,路德维希这条船,上不上都有性命之虞啊……这晚上,谢绾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想对策。
次日天明,谢绾、奥斯瓦尔德、洪堡分别与现场被控制的官员挨个协调立场。鲁尔经济区亲维新派的氛围此时起到了作用,在三人的威逼利诱下,这些被控制的官员都迅速调整立场与鲁尔堡保持一致,统一口径。
夜里,三人在点着蜡烛的密室协商后续对策。在对王室随从的态度上,三人的意见有比较大分歧。
谢绾坚持要伪造证据栽赃给随从,奥斯瓦尔德始终觉得这种行为有失贵族体面而犹豫不决,洪堡则认为要让王室相信王储的随员反叛很难。
谢绾对洪堡说,
“洪堡先生,我明白这很难。但我认为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洪堡搓着手很焦虑,
“那之后怎么办?如果朝廷不接受我们的说法,甚至认为我们抓捕王储卫队是谋叛,派人来缉捕我们,我们罪责难逃。”
谢绾严肃的摇摇头,
“王储一死,我们都罪责难逃。”
奥斯瓦尔德插嘴道,
“我们还可以如实汇报,确实没抓到凶手。”
谢绾叹口气,看着奥斯瓦尔德,
“鲁尔经济区今时今日,不管是你与亲王的关系,还是我与犹太人的关系,还是洪堡先生的身份以及与他长兄的关系都是原罪。如果我们抓得住凶手还好,现在抓不住,我们三人肯定是要顶罪的,朝中的保王派们不会放过我们。”
他看了俩人一眼,
“我们三人,除了通力合作走过这段钢丝,没有其他选择。或者我们都流亡?”
谢绾一旦离开就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洪堡好不容易回国,不愿意再流亡;大贵族出身的奥斯瓦尔德更不想给家族抹黑,逃跑这事可以是最后的办法,但不可能是三人的首选项。
三人说到这里,都陷入沉默。谢绾所说,绝对是三人所面对的现实,所以三人现在该做的,不是去讨论要不要栽赃,而是怎么尽量做的好看点。
良久,谢绾又说,
“其实我们确实骗不了朝廷。我们需要的是给朝廷一个台阶,一个说法。”
俩人疑惑的看着谢绾,问,
“什么台阶?”
谢绾必须要说服俩人成为自己的同盟,调动资源解决这个危机,
“王储之死,不管算在谁头上,其实都是两派之间斗争的结果。国王乃至朝廷都明白是谁干的。至于要让谁来顶罪,就看这件事怎么样能够为朝廷带来一些收益,或者避免一些损失。我们给的说法,如果让朝廷觉得能咽的下去,我们就能混得过去。”
洪堡皱着眉头理解这句话,问,
“要让王储的侍从官和卫队当替罪羊,朝廷还能忍受,有这样的办法吗?”
谢绾想了一下,
“要么,把他们钉死成维新派;要么,让朝廷知道不抓他们会惹更大的麻烦。”
谢绾斟酌了下,由他口述,由奥斯瓦尔德执写了一封公函和一封密信。公函里自然是奥斯瓦尔德精心编造的一堆调查结果,证明侍从官和维新派抗议者有秘密联系;密信里则是说明,王储之死目前确实查不到凶手,但必然与维新派有关,鲁尔堡正在严查。
信中辩解道,此事绝对不可能是鲁尔堡所为,在自己的辖区内谋害王储,此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信中又对事件做了还原。在接待王储之前,周边五百米内都没有陌生人;王储中弹之时,可视范围内没有任何人有枪击行为;事发之后,奥斯瓦尔德的警察进行了全面调查,排查了所有现场人员;目前无果。后续调查时,发现王储身中一种特殊的红色铅弹,与常用燧发枪和谢-德莱塞1815子弹都不同,根据推测射击距离可能远于八百米,随信附上。
信中还痛斥王储侍从官不为大局作想,一味逃避责任。王储侍从官全程参与接待和调查,明知鲁尔堡并无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