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实的英国人最终不打算派陆军到希腊,但在与法国沟通后,还是同意出动海军控制爱琴海。谢绾确定这个消息后,立即启程返回波恩。又过了两周,德意志联邦议会通过了莱茵联邦代表提出的,派出海陆军与英法协同解放希腊的议案。
其实这一议案在联邦议会中遭到反对声不小,最主要意见就是目前德意志联邦海军很弱小,只有三艘sān_jí战列舰,一、二级战列舰更是没影,海军总人数不超过两千人。这种军队派出去没多大用,也捞不着好处,徒费国帑。
谢绾公开的意见是,德意志必须站在正义的一方,帮助希腊人民族解放;不过私下他还是对各国政要解释了他的想法:随着德意志工业的发展,需要从海上获取市场和原料,所以德意志必须宣示在海上的存在;希腊附近有六千多个岛屿,超过200平方公里的也有二十个,现在归属不明,趁乱占一个两个,对开拓东地中海市场有莫大好处;再说这场仗海上主要是英国人,陆上主要是法国人,没什么太大风险。
另外,谢绾也把这次远征视作德意志海军的起点。把全部家当都押上的德意志舰队——如果三艘战列舰也算舰队的话——司令却是谢绾花大价钱请来的一位荷兰人,恩格尔贝图斯·范·登·博世海军上校。此君是衰落的荷兰海军在十九世纪前半段为数不多的海上宿将。
请荷兰人做德海军舰队司令,这是谢绾在回国船上想到的。德意志海军水平实在不怎么样,要快速提升必须借助外力。英国人早晚是对手,法国人也会有冲突,唯有与莱茵一衣带水的荷兰,海军余威尚在,国力却弱小,受德意志影响深刻,正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此时荷兰国王是比谢绾年长二十岁,奥兰治王朝的威廉·弗里德里希——这位国王祖上是拿骚公国的支系,名字也是一股德意志味——史称威廉一世。此前巴伐利亚趁拿骚公爵阵亡谋取了拿骚公国公爵位置,谢绾又跟撺掇比利时、卢森堡从荷兰独立的贝纳多特关系密切,再加上他妻子是普鲁士人,所以威廉一世从情感上是不大喜欢德意志联邦的。
不过他与谢绾倒是早就心心相惜。他的父亲,正是荷兰共和国最后一任执政,与谢绾有着相同的头衔,而他本人,几乎可以说是荷兰的“鲁尔伯爵”,其实他比谢绾的工业化治国方式开始的更早,俩人更有着千丝万缕称得上是“缘分”的关系。
威廉一世是在拿破仑垮台后,被欧洲列强推举为奥兰治王朝首任国王的,这与谢绾被法国人强推上台很类似。他刚上台时,谢绾去过荷兰,并在那时候遇到了刘乾相等华人。那时候的荷兰百废待兴、一片萧条,现在又是十年过去,荷兰已经焕然一新,这与这位国王的励精图治有着极大的关系。
威廉一世首先是一位企业家,是几家到谢绾原时空仍然存在的大型企业的创始人,这与谢绾如出一辙;1824年,他创立了荷兰工业大学,谢绾也曾建立过四所包含工业研究的大学;他以水利管理而著名,修建了大量水道和运河,谢绾也在道桥建设上投入很大精力;他与威廉·科克里尔,也就是谢绾此时的工业大臣的父亲,早在1817年就相识并建立了欧洲最大的蒸汽机工厂。这间公司也是欧洲大陆第一台蒸汽船的建造者,而眼下正与鲁尔财阀旗下亨利·贝尔的蒸汽船制造厂互相持股并进行深度技术合作,关系十分密切。
威廉是欧洲第一位持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统治者——哪怕谢绾也比他晚了十几年;在工人处于贫困状态时,他以扩大投资促进就业和尝试社会福利等超越时代的方法大大提高了他们的收入,他致力于引入公制计量并希望使荷兰联合王国成为一个开明的现代统一国家,但这也引起了比利时和卢森堡民族主义的不满:这一切都能在谢绾身上找到影子。
他由此被称为“商人国王”,可以说,他是荷兰在海上衰落之后,再次成为高度发达国家的奠基人和领路人。他作为国王的行政风格,与作为执政的谢绾如此相似,以至于素未谋面的俩人可能早就成了知己。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从鲁尔工业区时代起,莱茵地区就为作为莱茵出海口的荷兰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到眼下,鹿特丹港来来往往的欧洲船只更是荷兰的经济支柱。
所以当谢绾派人秘密联系他,商议海军合作时,威廉一世国王几乎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他在回信中,不加掩饰的说道,
“此前与莱茵的工商业合作已经表明,两国有着高度融合的经济互补性。两国友谊是建立在天然的共同利益之上,可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纵然无法与贵国建立外交关系,只要阁下还在莱茵乃至德意志担任重要角色,荷兰也可以是德意志忠实的朋友。”
谢绾看到这段话受宠若惊。这几乎意味着两国称得上是准盟友。虽然目前还没有机会与这位国王见面,但可以想象,两个相对弱小,但志同道合、快速发展、能力互补的国家在一起,是足以成为一股强大势力的。
范·登·博世海军上校正是在这种背景之下被荷兰派到德意志来领导海军的。他比谢绾略微年长,曾常年在英国海军服役。荷兰王国成立后,回国在荷兰海军服役,长期在地中海地区执行任务。如果不是谢绾横插一杠子,原时空中他即将前往西印度群岛,并成为王储的副官,一路青云直上,直到海军大臣、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