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珍珍整夜没有睡着,她妈那句话一直萦绕在耳边,那种对她深恶痛绝的唾弃和不屑
她一想起,便觉得如同置身冰窖,明明是三伏天,却浑身冷的发抖。
可这个世界不会因为谁的悲伤痛苦而延迟转动,第二天早上,眉姐醉醺醺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憔悴的阮珍珍,打趣道。
“小玉有外台,你也被疼得不轻呀,悄悄黑眼圈都出来了,大战了三百回合一晚上没睡吧哈哈哈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年老娘也是一枝花”
她平时好生打扮的时候,也算得上个风情的女人,现在熬了一夜,又喝了酒,大笑起来疯疯癫癫的,哪里还有半点诱惑
阮珍珍没有接话,扶着她送回房间,再把空调给她打开。
至于脸上还没卸掉的妆抱歉,那是她自己的事,她只做举手之劳。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浮肿,她突然觉得害怕,如果连这点皮相都没了,那她是不是在活着的唯一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到那个时候,她妈又会说什么样的难听话呢。
她连忙仔细的清洁了漂浮,用冷水拍脸,然后毫不吝啬的抹上了最贵的护肤品,什么都不想,逼迫自己睡觉。
与此同时,谢知言则骑着二手电动车正在整个城区里穿行,烈日下他挥汗如雨。
等到晚上收工的时候,陈老板核对了一整天的单子,顿时对谢知言惊为天人。
送了十单,这不算什么,问题是他自带销售属性,老顾客全部追加订单,无一遗漏
送货加安装是按照提成来的,这十单一共才挣一百五,总销售额三千八,按照十个点算是三百八,后续的安装送货还得他来,等于他这刚上班第一天实打实的挣到了五百三十块
这还是第一天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陈老板顿时觉得另外一个伙计是真不行,一天送几个货还整不明白,搞得客户老是有意见,还有付款了要退单的,更不用说往外销售了。
他看谢知言的眼神都亮了,仿佛在看一个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内什么,小谢,也别住仓库了,哥家里还有一栋房子出租,给你留个房间,回头搬到那去。”
陈老板揽着谢知言的脖子,已经自称是哥了。
“不了老板,就住仓库挺好的,晚上还能看着货,我刚来,需要多学习多熟悉。”
谢知言当然不答应,他现在要求不高,有个免费的地方就行,而且虽然是仓库,但是收拾过,住人完全可以,比工地上条件好多了。
而且住到老板家的房子里,多不方便,他还要追女朋友呢。
他的这一番推脱,在陈老板眼里更是觉得识相,小伙子有能力还虚心,还懂得吃苦,有前途
这么想着,回头就把钥匙给了谢知言,让他负责仓库,就等着小谢完全接受了把那个憨批伙计给开了
阮珍珍睡了一整个白天,非但没有缓过来,反而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因为脸色不太好,她今天的妆有些浓,不过在暮色下,显得更加美丽诱人。
听说附近的一家娱乐城被查封了,发廊街的生意倒是好起来了,阮珍珍一上班,便没有闲着,洗头的按摩的净面的,当然其间的荤段子占便宜是少不了的,看在钱的份上,阮珍珍也得咬牙笑着。
“珍珍,找你的”
眉姐打趣的声音传来,阮珍珍甜笑抬头迎上去,灯光下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的笑容僵住了,转头继续手边的动作,给一个客人做头部按摩。
“珍珍,珍珍”眉姐过去捅咕了她一下,接手客人,“去吧,就算要掰也说清楚,我看他人高马大的,别让他在这发疯,容易砸招牌。”
最后这句话,是她在珍珍耳边说的。
没办法,在这个行业呆久了,见到男人都是从最坏的角度去揣测的,职业病。
阮珍珍点点头,洗了手从里面出来,也没有搭理那人,自己只顾得往前走。她瞟了一眼身后路灯照的影子,果然那人默默的跟着,心头莫名来气。
走出发廊街,在一家大排档前,谢知言拉住了她。
“我刚下班,还没吃东西呢,陪我吃点儿”
那股气顿时没了,阮珍珍只好坐下来,专挑贵的点,等着看他笑话,让他明白什么叫婊子难养,好知难而退。
谁知道人家吃得开心呢,压根没明白,阮珍珍也饿了,她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看着谢知言吃得香,干脆自己也开吃。
最后结账的时候,俩人一共吃了两百八。
谢知言把钱掏出来,数了两百八结账。
“我今天的工资。”他冲着阮珍珍憨憨一笑,我的天呐,阮珍珍气的脸都绿了,怒冲冲的站起身,“还挺能挣啊,你再能挣有我能花吗你还能靠什么赚钱,卖苦力也有个极限,就这么辛辛苦苦的血汗钱被我糟蹋了不心疼”
“也没那么辛苦”
谢知言刚要辩解,便被一根纤长的涂着酒红色的指甲给戳上来,阮珍珍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说你老实你还真傻啊那我也不稀罕,我才没那个功夫浪费在穷酸身上你给我滚,别再来找我”
谢知言把她的手指拿下来,风马牛不相及的来了句。
“你昨天没睡好,是对我的提议动心了吗”
阮珍珍简直拿他没办法,到现在还看不出她的真面目吗,居然还等着她来吸血
就在这时,她电话响了,又是她妈。
“妈,你放心,小弟的学区房一定买,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