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焕在书房倒是和姐夫聊得不错。
自从祖父病逝,父亲并没有更进一步,傅家的败相已显,家中已无人做官,凭着祖上的积累和一些关系,维持到现在已经足够艰辛。
外人看不出来,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傅明焕的体会是一清二楚。
也更加清楚这个在他母亲心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姐夫,对于目前的傅家来说有多重要。
之前他可以安心读书,因为家里家外都有姐姐操持出主意,那几年也确实显得光景好了不少,不过好日子不长久,姐姐突然得了急症死去,父亲又只懂读书,整个傅家无人能挑起家业,傅明焕只好硬着头皮顶上。
等他把整个家理清楚了以后,内心震惊不已,原来外表看着光鲜,再这么下去只怕内囊已尽,还好姐姐临走前都安排好了家事,他照猫画虎,虽然辛苦些,总算撑了过去。
至于小妹莹莹,两人本就相差岁数较大,他又是读书又是忙着外面的事,基本上也就是点头之交,知道家里有这么一个安静的小妹,外出带礼物也会多带一份,其余的就没了,最起码跟姐姐傅明珠比起来,感情上是差远了。
一听到外甥出了事,小妹要对外甥不利的消息,他直接带着母亲就来了。
没想到了解了事情经过,倒是有些无奈了,面对着原来的姐夫,现在的妹夫,傅明焕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谢知言虚长他几岁,干脆就叫了一声兄长。
“在明焕心里,您就如同兄长一般,这次是明焕失察,这才带着母亲来叨扰了一遭还望兄长见谅”
傅明焕起身,冲着谢知言深深作揖。
“明焕客气了,你也是一时心急,生怕苏玉吃亏,可是苏玉是我儿子,这个世上没有谁能比我对他的前程更上心了,这不,我已经千方百计的托了关系为他请了文武两位师傅,要他像你这个好舅舅一般努力向学,都七岁了,不能再向原来那般镇日顽劣,继续纵容他才是害了他。”
谢知言交代了要给谢苏玉搬院子,他亲自监督安排师傅教导的事儿。
傅明焕也有孩子,每每想要管教便被妻子母亲一通阻拦,到最后他还要落下一声埋怨,听了谢知言的话,觉得自己的孩子好像也是同样的不像话,又联想到谢苏玉做出的事情,一时冲动就能下杀手,早已不是顽劣不堪能形容的,内心深深后怕,决定回到家便开始给儿子立规矩,必须严厉教导,否则以后还不成了祸害
长于妇人之手,能有什么出息
“不知兄长为苏玉请的师傅是”
“哦,是之前在玉成书院坐馆的举子,因为戴孝在身回了老家,现今出了孝,打算备战来年的春闱,姓蒋名昭,说起来和明焕你俩同年应考呢。武师傅是个退休的镖师,叫赵力,朋友推荐的,说是忠厚可靠。也不求苏玉能够文韬武略,只求他改改鲁莽的性子,能够明白事理,不要再随着心意去伤害他人就行了。”
谢知言长叹一声,一番老父亲的苦心溢于言表。
“由此可见兄长的一片慈父之心”傅明焕激动的不得了,蒋昭的名号他听过,少年成名,实乃天赋型选手,只是运道不够,接二连三的重孝在身,让他耽搁了六年,听说他一直在潜心读书,“从请的师傅上就能看出兄长的用心,到时还望引荐一番。”
“好说好说。”
谢知言极力挽留傅明焕用饭,但是很快就有随从来传话,说是老太太大发雷霆,叫嚣着要教训小姐。
他还没说什么,傅明焕先变了神色,怎么忘了还有母亲这个极度偏心眼的呢,哎,小妹说起来性子就是老实过头了,母亲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觉得小妹包藏祸心,都是一家人,真的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给兄长添麻烦了,家母最近时常糊涂,说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还望体谅。家中还有事,我们这次告辞,告辞。”
他麻利的出门,直接拦着要见女婿的母亲,板下脸严肃的带人归家。
走出谢府大门,看到谢知言准备好的一车殷实厚重的礼品,更是觉得无言以对。
“明焕,你为什么拦着娘,娘就要好好问问他谢知言,当初是怎么答应明珠的,现在他是怎么做的,活脱脱的负心人”
“够了”
坐到了自家马车里,听着母亲愤愤不平的指责,傅明焕再也忍不住。
“母亲,您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现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势”
“怎么了我再说你姐夫这事儿,你没有看见傅莹莹的猖狂劲儿,她为什么能猖狂,还不是你姐夫给纵的他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还苛待我的宝贝外孙”傅老太太越想越生气,今天受的委屈没有找回来还被儿子呵斥了,“明焕你是什么意思,你姐当初待你不薄啊,难不成你也没良心啦”
“母亲这话在我耳边说也就罢了,出去遇到第二个人万万不可再说。”
傅明焕发觉母亲根本说不通道理,干脆也不辩解,冷笑道,“首先,他现在不是我姐夫,是我妹夫。其次,傅家现在要仰望着谢家,也就是说母亲你非但不能去找莹莹的麻烦反而要哄着她,就算做不到也别去招惹,明白了吗谢苏玉是您外孙不错,可他更是谢家的嫡长子,他有父有母家资豪富,现在还有了他父亲请来的名师教导,根本不用您瞎操心,奉劝母亲您那高高在上的念头还是趁早熄了吧。”
傅老太太听了这些无情冷酷的话,果真呐呐不能言,再也不像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