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此刻正在花粉铺子的二楼厢房,他居高临下地看去,眼神在可窥视的范围之内巡视了一圈,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将窗户再推开一些,眼神迅速搜索,终于在一条巷子中发现了一道可疑的身影。杜尘澜立刻避开身子,快速将窗户关紧。
杜尘澜冷哼一声,这些人可真是着急,几方势力监视自己,只要有一丝可疑都不放过。在京城中他们不敢动手,但出了京城,自己必将遭到多方拦截。
檀溪府的商贾与朝中多有勾结,还有其他势力想插手,如摄政王一脉,千方百计将万煜铭塞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多的是不想让自己顺利到达檀溪府的,据杜尘澜查探到的消息,檀溪府的势力,摄政王似乎并未占多少。这次是个机会,摄政王当然不会放过。因此,万煜铭才会肯与他一同前往。当然,两人的目的自然不同。
杜尘澜打开桌上的藤箱,露出里头的银票和两身衣裳。为了防止空间泄露,他自然只能带着行囊。
将一叠厚厚的银票拿起塞入了空间之中,其实他在空间内存了不少银子和银票,只是不便拿出来。
杜尘澜在屋子内打量了一眼,看见里间与外间隔着一道帘子,他上前将帘子撕了一块下来,准备做包袱皮。
外头传来两短三长的敲门声,杜尘澜迅速躲进里间,屏息听着,并不动弹。过了几息,门扉被打开,将才那掌柜的又出现在了此处。
“大人!小人给您找了一声衣裳,您看合不合身!”管事的将一只小小的包袱皮放在了桌上,他不经意地一撇,突然发现桌上对出来的一个包袱皮有些眼熟。
他立刻回转身看去,却发现身后那道织锦帘子少了一大块。
杜尘澜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转身拿过对方带来的小包袱。
“哈哈!”掌柜不禁觉得好笑,这铺子本就是杜家三房的,自家大人用得上,那是瞧得起。
杜尘澜将小包袱打开,抖开里头的衣裳。
一件粗布的灰色交领短褐,看着有些大,杜尘澜比这衣裳瘦弱。不过,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
杜尘澜迅速将身上的小厮衣裳给扒了,换上了这身短褐。
掌柜的看着在几息之间已经穿戴好的杜尘澜,不禁赞叹,他家大人长得正好。即便身着粗布衣裳,也是人群中最亮眼的。白皙如细瓷般的肌肤在灰色粗布的映衬下,只会让人觉得这是在暴殄天物。
嗯?不对啊!
“不成,大人,您长得太白净,这般很容易认出来!您等会儿,小人去去就来!”掌柜的说完,便出了屋子。
“先生!您觉得,杜尘澜会来吗?”曲容翰见着先生又在摆弄那架扶珠琴,忍不住问道。
易云将一本曲谱放了回去,笑着说道“他会来的!”
“我要是他,可不会来!这个节骨眼上,您要见他,难道不是别有用心?他此去凶险,还会将精力放在您身上吗?”曲容翰摇头,不赞同地道。
“所以你不是他,其实他与他父亲,骨子里还是像的!”此时,易云先生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接着便敛下双眸。
“他对我很好奇,也对扶珠室很好奇,你以为去檀溪府平乱,对他来说是了不得的大事吗?想必谨慎是有的,但他做事应该很有成算,也会留有退路。”
易云出了琴室,跪坐于蒲团上,打开一旁小泥炉的风口。
“您似乎对他很了解啊!”曲容翰有些奇怪,先生也只见过杜尘澜一面,为何好像认识了许久似的。
“因为他与我性情相投,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曲容翰撇了撇嘴,他随后又想起与杜尘澜同行的万煜铭,道“这次便宜了摄政王,他们之前一直对檀溪府插不上手,有了杜尘澜搅局,檀溪府势力必将大换洗,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机会。此次,查太后一脉必将损失极大。”
易云先生将茶叶倒入紫砂壶中,随后,漫不经心地道“因此,咱们的目的,就是阻止摄政王在檀溪府扎根势力。必要时,咱们还得帮上一把!”
“那咱们不趁此机会,再扩张一下势力吗?便宜查太后一脉?未免太过憋屈。”曲容翰皱眉,不知先生为何会如此打算。
“目光要放长远些,比起边关来说,檀溪府根本算不得什么。咱们巩固好势力,暂且收敛些,檀溪府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商贾彻底归顺朝廷之后,利益减少不说,还有些不可控。”
易云先生摇头,曲容翰有些魄力,但性子有些急躁,还得再磨上一磨。
“您就这般笃定,杜尘澜会将此事办妥?”曲容翰眯起了眼,为何他觉得身边之人,都对杜尘澜如此忌惮?
难道杜尘澜长了副让人相信的面庞?他承认,杜尘澜性子确实沉稳,谋略也不低,但这世上有本事的可不少,不能小瞧了那些商贾吧?
“你以为他是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去的,然而我觉得,他是带着必胜的决心去的。咱们不妨来打个赌,他看如何?”易云先生笑着看对面之人,脸上满是自信。
“又赌?那还是算了,先生深谋远虑,不是在下能比的。”上次没了一方端砚,曲容翰还心疼得紧呢!
谁想,他之后听锦素说,那方端砚被送到杜府,作为杜尘澜升官的贺礼了。
“先生,曲二公子,杜大人来了!”
门外响起了锦素的声音,易云抬头与曲容翰对视,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门很快被打开,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