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庆轩就算脾气好风度佳,一大早在自己家里被个老妈子没头没脑地狠狠撞一下也不能高兴。

黑着脸看向吴妈。

吴妈这辈子没闯过这么大的祸,险些当场吓傻,被二小姐一呵斥才想起来分辨。

“是庆少奶奶吓唬我,说她快死了,让我赶紧去找人,我才跑这么快!”

二小姐不悦,“胡说什么!周大夫前些天才来给她诊治过,明明没病没痛,好端端的人,哪能说死就死!”

吴妈冤枉,“是庆少奶奶自己说的啊,她一大早就趴在窗口嚷嚷,说她要死了,还说我要是不去给她叫人,她做鬼也不放过我,还要留下血书给老爷太太,吓得我现在脖子后面还凉飕飕的呢!”

“这——”二小姐简直无语了。

转头看看身边黑着脸的齐庆轩,“她这又是想闹哪一出?之前没病装病,天天躺屋里就算了,太太想着她心里恐怕是有些不情愿离婚的,估计是一时想不开,于是就没和她多计较,照样好吃好喝地供着,现在竟然开始要死要活的威胁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齐庆轩的脸色更加难看,问吴妈,“她真的这么胡闹?”

吴妈拼命点头,心有余悸,“是啊是啊,二少爷,要不是庆少奶奶吓唬我,我就是再笨手笨脚也不能撞上您啊!”

齐庆轩哼一声,却转身往回走去。

二小姐连忙跟上,不解道,“二哥,都到门口了,你怎么不进去?”

齐庆轩捏捏眉心,头疼道,“算了,我本是想来和她讲讲道理的,但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别要道理没讲成,反被她抓住也要死要活地闹一场,我不擅长应付这个,还是让太太来管吧。”

他原本听了小喜鹊的哭诉后心里十分不悦,一鼓作气过来找李芸舒,想要好好说说她。

但被吴妈这一撞倒是忽然反应出自己这么做很有些不妥之处来。

他妻子以前是个沉静木讷,事事都顺着他的温顺女人没错,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按照妹妹和小丫头,以及眼前这个老妈子的说法,自从他寄信回来提出要离婚之后,这女人就开始成日的装病耍赖,打骂下人,简直成了个惫懒泼妇。

齐二少爷是要面子的人,只怕见了李芸舒之后,她要哭闹起来,再把那套要死要活的耍赖本事用在自己身上,到时怎么应对都是一场尴尬。

慨叹道,“我原以为她只是蒙昧无知了些,本性还是好的,谁知她内里却是这样一副村野刁妇的脾性,要不是回来亲眼所见,我真是再想不到的!”

说着长长吁口气,像是想要把满腔的厌烦都呼出去。

二小姐对这位嫂子也有些头疼,劝道,“好在现在发现也为时不晚,她既是这样的女人,二哥你和她离婚就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兄妹两人于是调转方向往主院走去,打算让母亲齐太太来管管她。

齐太太这两天因着大儿子升职小儿子回家,心情正好,因此对二儿媳妇日日躺在房中挺尸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

能这么宽容,除了心情好,也是因为最近家中有人升迁,迎来送往的宾客不断,怕万一闹出事来,齐家面子上不好看。

反正二儿媳妇住的那跨院在齐府的西北角上,院门一关,齐家的其他人日子照过,一点不受影响。

只是现在听说这二儿媳妇忽然闹出了其它幺蛾子,且有越闹越厉害的趋势,齐太太就不能再继续假装不知道。

收起一早见到儿子回来后便一直挂在脸上的慈和笑容,变得严肃起来,对儿子说道,“庆哥儿,你这些年越来越出息,我知家里这个媳妇是委屈了你,但休妻毕竟不是小事,你真想明白了?”

二小姐忍不住轻声提醒道,“妈,说了多少次了,不是休妻,是离婚!”

休妻和离婚完全是两回事,前者是封建余毒,是对妇女的轻贱和迫害;后者则是新时代新思想,是两个不相爱的人打破传统束缚,大胆追求幸福的行为。

母亲这话可不能说混了,否则传出去她二哥的名声要大受影响。

齐太太却不懂女儿的担心,认为那就一个意思,因此不去理女儿,只是看着儿子。

齐庆轩知道一时半会儿也和齐太太解释不清楚休妻和离婚的区别,于是先跳过这问题,正色答道,“我知道这不是小事,但我真的已经决心要和她离婚。妈,这些年你也看到了,我和她在一起根本就是形同陌路的两个人,没有丝毫共同语言,这种婚姻是让人痛苦和窒息的,我每次回家来面对这样的妻子都是一种负担,可我还年轻,我也想追求恋爱和婚姻的幸福,想要一个志同道合,能让我和她在一起感到开心的女人,所以我必须和她离婚。这不但是解脱我自己,也是给芸舒一个再次选择的机会,和我这段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维持下去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齐太太皱眉,还是不大能接受这样把恋爱和追求之类的字眼拿到明面上来说的洋派做法。

斥道,“什么没什么意义!她当初进咱家门的时候就是高攀,如今你又有了这样的出息,她还有什么不知足,能嫁给你,做齐家的二少奶奶就是她的福气。给人做媳妇的,本就应该孝敬公婆,伺候丈夫,不能伺候得你舒心,就是她的不是,现在更是眼中连公婆都没有了,日日大刺刺躺在房里装病,咱们不是那严苛的人家才由着她胡闹,她还敢有什么不满不成!”

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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