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见弟弟的神情就知道他必然有什么好事瞒着自己——幼时他瞒着母妃和自己,悄悄去爬树捅鸟窝时就是这幅神气。
因此坚决不肯放渝王走。
渝王无奈,只得说了实话——这会儿女客那边也已经撤了席,小姐们都去园中游玩了,自己要赶着去看一位顾二小姐。
那位顾二小姐是个美人,他之前见过一次,本已经看上了,想要收进王府,但回来后派人去查了查,发现她的名声不是很好,按理说这样的女人就不能要了,但他想来想去还有些舍不得,就想再仔细看看,感觉感觉是否值得他破例一次。
寰庆皇帝今日出宫就是来看热闹的,于是毫不客气,“那一起去看看吧,朕帮你把把关。”
渝王无奈,本来只想自己悄悄去瞅一眼,结果带上了一大堆人。
此时听皇兄也毫不犹豫夸顾二小姐美貌顿时升起点危机感。
等到好不容易敷衍到皇兄起驾回宫,渝王等不及回自己王府,瞅到个没人的空挡便对纪长史道,“赶紧的,准备准备,去顾侍郎府上下聘,本王要以——以侧妃之礼迎他家二小姐进王府!”
在亲眼见了顾二小姐的真容之后,纪长史很能理解王爷再来见了顾家二小姐一面后就下决心要她的心情。
只是娶个侍妾还行,封侧妃?!
这个他们自己做不了主啊,得宫中的太后点头才行。
忙劝道,“王爷,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您若是只想纳个侍妾的话,属下替您去办就好,但若是侧妃,那最好是宫中派人去顾家说知。”
渝王却不肯从长计议,“没事,你先去顾家把这事定下来,母后那边我自会进宫去和她说。”
纪长史还想劝,“这般做不合规矩,既然您要进宫去禀明太后,不如等——”
渝王打断他,“不行,我怕动作慢了皇兄会和我抢!”
纪长史张口结舌了半天,心道如果皇上也看上了,那您就应该忍痛割爱,怎么能和皇上抢呢!
但他深知渝王和寰庆陛下兄弟之情深厚,加上陛下性情宽和,所以两兄弟之间并不怎么见外,渝王若是动作快,真的抢了先,陛下估计就会算了。
忍下了说教的冲动,说道,“您也不需太担心,陛下大婚后一直与皇后伉俪情深,琴瑟和鸣,应该不会动这个心思。”
渝王很不以为然地看他一眼,“皇兄与皇嫂伉俪情深又不影响他另外封几个妃子。皇嫂那般贤惠的人,便是皇兄再多封几个她也会将后宫管理得妥妥当当。”
纪长史无言以对,心道:也是哦。
…………
石韵不想继续在恭王府里干耗着浪费时间,便去对冯夫人说她有些头疼,想先回去。
冯夫人看她走过来时明明昂首挺胸,脚下生风,却理直气壮地假装头疼,简直心塞到不行。
然而这是在外面,不但不能训斥,还得假意关心几句。
好在她们是分开来乘坐两辆马车来的,冯夫人自己劝慰自己,把这让人不省心的庶女早点送回去也好,免得她自恃美貌,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处处招摇,自己不但得应付那些相熟的夫人们旁敲侧击的询问,还得操心着她别闯祸闹事。
于是便派了两个妥帖的下人将石韵先送了回去。
顾明仁如今在顾府中已经颇有威信,不少下人审时度势,认为抱这位大少爷的大腿比抱顾夫人的更长远。
因此石韵自己一人提前回来,立刻就有下人去报给他知道。
顾明仁便过来看看,“姐姐,你怎么先回来?”
石韵实话实说,“没什么意思,我嫌干坐在那里浪费时间,就先回来了。”
顾明仁听她的口气不像是遭人排挤欺负,就放了心,有些好奇地问道,“恭王府的寿宴怎会没意思,你们都干什么了?”
石韵便大概和他说了说去恭王府都做了些什么。
先和众夫人小姐寒暄,这个没她什么事,她就干坐了将近一个时辰。
然后开席,这个还好些,反正都是吃,只要菜色好就行,恭王府的寿宴规格是没得说的。
吃完后听戏,这个太催眠了,一套《麻姑拜寿》差点把她听睡着。
顾明仁听到这里,难得露出个少年人的明快笑容,显然是被他姐姐的大实话逗得忍俊不禁。
石韵接着又说了说后面逛园子,被众小姐邀请作诗,她懒得做,就慷慨陈词了一通,把她们忽悠得彻底忘了作诗这件事。
顾明仁脸上的笑容敛起,皱眉想了想,“这些小姐们是故意刁难你呢。”
石韵无所谓,“无所谓了。”
顾明仁,“你不生气?”
石韵,“不生气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顾明仁看着她,有些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个大度,“你真不在意?为什么?”
石韵想一想,找了一个自己觉得还算贴切的比喻,“这就好像几只兔子在老虎面前蹦跶,就算蹦得高一点,老虎用得着生气吗?”
顾明仁无语,半晌才不可思议道,“你难道觉得她们是兔子,你是老虎?”
石韵道,“虽然听着有点奇怪,但事实确实如此。”顿一顿又道,“其实我现在看很多人都是这个感觉。”
顾明仁直觉她要说出些让人厥倒的话,稳一稳心神才问道,“比如——?”
石韵老实道,“比如看太太,看爹,还又外面那些人,渝王,李延庆,方睿明……都是这